便瞻仰一下白玉京高徒的风姿。
知晓今日便是收徒之期的顾长离原本就已经穿戴齐整,眼下倒也没怎么慌张,倒是又趁着他熟睡之际偷偷摸到他床头补觉的狐戾明显是被搅了好眠,此时正晃着脑袋,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困顿模样。
“你是要接着睡上一觉还是随我过去看看仙门纳徒的手段?”
顾长离凉凉的,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语就好像一盆凉水自狐戾头上猛然浇下。他忙不迭地站起身,从头到脚抖嗦了一身的绒毛,然后凭着逆天的弹跳力一下子调到顾长离的肩头,伸了伸懒腰后又恹恹地趴了下去,松鼠一般毛茸茸的大尾巴在顾长离背上扫来扫去,带来些微的痒意。
“惫懒玩意儿。”
顾长离低声咕哝一句,一指头弹在狐戾的额头,敲得他愤愤不平地嘤嘤叫了几声,这才作罢。
因为这些琐碎小事耽搁了一些时间,等到顾长离走出房门的时候,门口的叶天已经等了有段时间。不过相比于换了一身月白长衫,绑着发髻束着玉簪,缚一条浅黄腰带,看上去格外清秀端方的顾长离而言,此时后者的形象实在算不上好。头发仅是随意地扎成一团,脸上还挂着浓重的堪比国宝的黑眼圈,时不时地打上几个呵欠,看上去好像是街头的流浪汉一般憔悴不堪。
“你就打算这样子去见白玉京的考官么?”
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顾长离指了指叶天的衣领,那里有一角已经被他掖到内衫里去了,可想而知当时他是带着怎样神志不清的态度穿衣整理的。在顾长离的提醒下,叶天这才讪讪地把那一处衣角翻了出来,脸上带着些惴惴不安的笑容,“这不是想到明天……啊不对,是今天白玉京就要收徒了,总觉得又激动又慌张,翻来覆去到了大半夜也睡不着,后半夜我都是瞪着天花板熬过去的,偏偏最后要睡不睡的时候仙人就传声召集,我又有什么办法。”说话间,他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你开心就好……”
顾长离也懒得搭理这个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家伙,凭着这几天的相处,再加上叶天本就是大大咧咧很少对人设防的性子,顾长离对于这位初来乍到便先声夺人的天才少年的来历也有了点了解。
说来也挺俗套,按照叶天所说,自己是一个开着小镖局的镖师的儿子,父亲一生尚武,自己却没什么武学天赋,便想着将自己的寄望都托付给下一代。可怜那是还只是豆芽菜的叶天,每天都被逼着从早到晚地苦练。人都说穷文富武,小小镖局的收入哪里能供得起这样高强度rou体锻炼的消耗,就在叶天快要被练废的时候,被他又敬又怕地尊称为“师傅”的男人出现了,那个男人从他父亲手中接过了气力衰竭五劳具损,已经差不多被放弃的自己,并且在其后的几年里一直指点着自己的修行。在虽然清苦严苛,但是也不乏淡淡关爱的日子里过了三年后,有一次入山修行归来后,这才发现他的师傅早就踪迹全无,只留下一封指点他去青岩镇拜入白玉京的短笺,还有一面玉牌。
对,就是一面玉牌。
顾长离在叶天回忆至此的时候心思一动,不着痕迹地表示了他对那块玉牌的兴趣后,后者也不多想,径自向他展示了被压在包裹底下积灰的雪白玉牌——正和当初顾长离遇见的老道交给他的那块一般无二。
这样想来,叶天口中所说的师傅,很有可能也是白玉京的一份子,三年的相处中他承认并欣赏叶天的天资并最终留下短笺希望将他纳入山门,至于玉牌,大约是是身份还有能力的证明,在收徒过程中应该有着奇效。
这么一对比,顾长离顿觉自己当初还自我感觉不错的“奇遇”简直弱爆了,那个白胡子老道别说是留下来悉心教导他三年这么体贴感人,他甚至连白玉京最后收徒的地点都没有和他明说,还是他一路上收集信息东拼西凑获得了线索,最后才险之又险地找上门。对比之鲜明,差距之悬殊,简直是让人触目惊心,闻之流泪。
在面对叶天身在福中不知福地抱怨自己的师傅是如何地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顾长离内心究竟是如何地抓狂以及不满在此暂且不表。书归正传,在顾长离的指点下把自己收拾地好歹能看——虽然那股子没睡醒的Jing气神暂时还是补不回来——的叶天一行人刚刚在街口走出没几步远,便又遇见了一个半熟不熟的人。
那是顾长离在初到青岩镇的时候遇见的白面书生,外貌俊郎温文尔雅,名为柳子智,好像是一位同样被赶出客栈的难兄难弟。因为这样的经历,叶天倒是对他印象还不错,虽然大部分来自于莫名的“大哥”应该照顾“小弟”的责任感,至于顾长离,倒是从头到尾躲着这位走。
这人给顾长离的感觉十分不妙,比那位病殃殃地魏家公子带给他的恶感还要糟糕,明明面上是一副风光霁月正人君子的样子,可是说不上来的,顾长离总觉得那副光鲜皮囊下面藏着的,是某种极深极暗极端可怖的事物。
在柳子智Yin魂不散地出现之后,顾长离刻意地放慢脚步,原本和叶天走在同一水平线的他不知不觉地就落在前者身后,若有若无地靠着少年人颇高的身形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