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被敲诈的日子。更加叫人无语的是,也不知是父母死亡的刺激,还是从小内向过了头憋出的毛病,面对这样的境况,原身更多的是苛责自己,认为是自己的态度不好气场太坏表情太糟……仿佛自身的呼吸都污染了这个班级,受到这样的对待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重生一段时间后,等顾长离慢慢理清原身自带的纷杂细碎的记忆,读懂他的心声时,险些被气得笑出声来。
他最早的时候初来乍到,再加上服下的药物作祟,脑袋混乱思维不清,草草过了一遍原身的思想记忆,还以为对方是在怨恨仇视中死去的……后来才发现,怨恨仇视倒也没错,不过除了对那些伤害他的人以外,更多的,还是对一事无成,处处惹人生厌的自己去的。
自毁自厌的心理到了这种程度也是不容易。
知道真相,明白了原身就是一位自带Yin郁buff的光芒万丈白莲花,顾长离表示,他还是不如接受最早设定的那位Yin郁孤僻冷漠少年——白莲花啥的,实在接受不能。
完成了原身“希望能够参加一次班上的集体活动”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后,对于现在的顾长离而言,他可不想再跟这个班上的同学有什么交集。
高中的生活宝贵而珍惜,是日后回顾漫长人生路时最璀璨耀眼的一段记忆,而陪你一路行来的同学伙伴,也是其中无法割舍的部分——这句话说的不错,可是对于这群要么是下绊子动手,要么就眼睁睁围观嘲笑聊做消遣的“同伴”,还是叫他们保持点距离,免得污糟了这段难得的经历。
睚眦必报也好,小肚鸡肠也罢,遂了原身最后一次心愿,顾长离可懒得再和他们有分毫关联了。
便是那沈志远,也是看在他最初没对原身动粗,偶尔还帮了他几次,这才忍到如今,要是一般货色,早教他团吧团吧扔垃圾筐里去。
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道渐行渐远,好似下一秒就会消失在眼前的身影,沈志远恍惚间感受到,这段距离就像是他们两人间的鸿沟……或许也可以说成是天堑,从一开始他对那个还不起眼少年的求助祈望漠视无动于衷的时候,便注定了他们之间的身份定位。
除了“同学”的头衔外,天涯陌路,再无瓜葛。
沈志远不知道班上的其他同学,对于现在的,光芒耀眼,夺人眼球的顾长离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从他们交谈的时候偶尔会不自觉流露的,许是尴尬许是惆怅许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中或许还能探究一二。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思。
他很后悔,后悔得搜心挖胆,难受万分。
可所有这些,与顾长离无关,他不会了解,也肯定不屑于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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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久别归家的游子,莫怀前一家人做出了十分隆重的欢迎。
这是出于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打开房门,却被劈头盖脸的彩纸糊了一身的顾长离的判断。
顾长离看着记忆中熟悉的房间摆设,被一大片快要闪瞎人眼的彩带气球红灯笼所覆盖,他的眼角情不自禁地抽了抽。
“我就说哥哥不会喜欢这样的欢迎仪式。”
莫怀前发现顾长离现在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偷偷摸摸地把自己手上的作案工具“彩纸筒”往背后一藏,一脸义正言辞地抗议道。
“就你聪明!!”
莫爸爸没好气地瞪了眼一点革命情谊都没有的自家小崽子,朝着顾长离露出傻乎乎的笑脸。
“孩子,欢迎回家。”
然而这句朴实无华,却又感人肺腑的致辞并没有得到顾长离的任何回应——他正皱着眉头拍打着自己身上细碎的纸屑,几乎没在脑门上明晃晃地写上“嫌弃”两个大字。
“…………”
莫爸爸感觉自己的玻璃心都碎成豆腐渣了。
“瞧你们父子俩闹的。”
关键时刻,莫妈妈力排众人,推开眼前傻站着的两根木头,帮顾长离把一些自己够不着地方的纸屑扫下。
“都怪我没劝住他们,真是的,多大年纪还这么没个度。”
莫妈妈一边拍着,一边给不远处面露委屈,想要大声申述“明明所有计划都是亲爱的你先提出来的”的莫爸爸送上一记破坏死光。
忽然觉得后背发凉,寒毛倒竖的莫爸爸干脆利落地做了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马上闭嘴。
顾长离啼笑皆非地观察着这夫妻俩默契暗生,大发狗粮却不自知的小举动,心中却是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流。
至少,他可以判断出来,这一家三口,是真真正正,期盼着他的归来,并将其视为生命中重要的的一部分来看待,迎接。或许这便是所谓家庭存在的力量,仿佛一盏长明不灭的灯火般,映照在每一个远游离乡的浪子心头,无论何时何地,总能留一条归去的路。
顾长离心头念转,无数杂乱不成片段的思绪自脑海中一闪而过,最初的家庭,闹腾的家人,狐朋狗友簇拥下的自己,那些鲜衣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