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潇笑道:“华将军新婚燕尔,想必是挺如意,如今看起来有男人的样子了。”
华飞听她张口便损,心中放松,也同她开了句玩笑:“殿下倒是……唔,没变化,不太像是做了母亲的人。”
纪潇偏了偏头:“做母亲的人是什么样?”
华飞:“这……倒也说不清楚,应当是多了几分……慈爱之相?”
纪潇:“哦……那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对你慈爱什么?”
华飞:“……”无法反驳。
话说着,那边ru娘来报小郎君的事,因堂里有客人,ru娘没进来,就在外面与荆雀说了说,声音透过窗,隐约传入耳。
大致是说希望林郎和夫人有空陪一陪小郎君,这样才好培养感情云云。
过一会儿,应是ru娘走了,荆雀推门而入,正要开口,纪潇已出声:“知道了,让林咏召去。”
华飞暗想:对小郡王也没怎么慈爱,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齐王就是没有母性光辉,倒像个做父亲的。
又暗暗否了,想自己以后若有个孩子,那必然是捧在手心地疼。
久别重逢,又有战事在前,他们谈话持续了一整个下午。
送走华飞,纪潇微微发怔了一会儿。
她少有这样思绪纷杂摇摆不定的时候,连荆雀都看出了她的异状,轻声将她拉回神:“主人?”
纪潇问:“咏召呢?”
“正君此时应在厨房,今日又是他为您下厨。”
自知道她怀孕后,林今棠少则每五日多则每三日为她下一次厨,大家都习惯了。
“我去寻他。”纪潇起了身,出门的时候,她忽而顿了顿,随后脚尖一转,朝着隔壁去了。
ru娘恰好在喂nai,见了纪潇颇有些惊喜意外。
连着两日了这位夫人都没来看过小郎君,倒是林郎君时不时来关心一下,她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稀奇的事。
换作别家,哪家娘子生了孩子不是当成珍宝一样,恨不得时时放在身边的。
纪潇刚从隔壁过来,身上仍是暖和的,她坐在ru娘对面,离得有些远,ru娘想了想,主动凑过去:“夫人可要抱抱小郎君?”
纪潇伸出手,迟疑了一下,又缩回去:“不了,我手劲儿重。”
ru娘都忍不住替漾儿有点屈,小声道:“这谁家的亲娘不抱孩子呢……”
纪潇:“……”
为了证明自己是亲娘,她只好勉为其难地伸出手,倒是比她想象中的好抱,只是一抱起来,她就不敢乱动了,又生怕用错了力,只好僵硬着维持ru娘教的姿势。
等手臂快僵了的时候,她便让ru娘重新抱走,放回了小床上。
纪潇坐在小床边,静静看着他。
ru娘心道这样也好,便不打扰这对母子,自己忙自己的。
她出个门再回来,尚在外间备茶时,听见纪潇说:“娘稳住叛王,也就是晚两个月的事情,真的,你娘打仗厉害着呢,很快就能回来……就是不能喝你的满月酒,百日宴亦有些寒酸,但你也不必觉得委屈,因你未来要担大任,少不了苦心志劳筋骨,这才哪跟哪儿呢。”
外间的ru娘一面听得肃然起敬,一面猜测这位林夫人到底是哪家的娘子——竟是位巾帼英雄来着。
里头声音渐消,ru娘想这是说完话了,该出来了,然而纪潇始终坐在里头,静静陪着漾儿,直到林今棠来找她。
她在饭桌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今棠已经料到她想说什么,放下筷子,道:“我有两个条件。”
纪潇抬头看他。
林今棠道:“第一,你月子必须坐满一月,其间该留意的听我嘱咐,否则伤身害体,后患无穷。”
纪潇连忙道:“自然,我分得清轻重。”
虽然她现在也能活蹦乱跳,不像寻常娘子那样刚生产完只能在床上躺着,但天寒地冻的时候赴前线,那种受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今棠又道:“第二,必须带上我。”
纪潇微微一愣:“我是……是打算去收拾平凉王陈樾。”
林今棠道:“我猜到了。”
纪潇:“你要是也去了,漾儿怎么办?”
“他有ru娘,有守卫,有唐鸠,爹娘不在身边,也没什么大碍。”林今棠道,“反正他不记事,记不了仇。”
这话落进一旁的荆雀耳中,暗道:这二人真不愧是夫妻。
特像一丘之那啥……
如今南蛮那边局势不算妙。
许卓季及其余党被处理,顶上的将领虽然也不差,但到底是少了对抗南蛮的经验,因此在一开始便折损了大半人手,后来虽有纪潇下令将全部兵力调去支援,但也是吃了不够知己知彼的亏,败多胜少。
后来倒是打的多了,逐渐掌握了对付南蛮的方法,偏偏兵又少了,粮草也有些接不上,军心浮动。
本来大晏不缺粮,实在是剑南一带太难运了,十车粮或许只有一车能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