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向旁边候着的唐鸠,问:“外面什么事?”
早在门房来报时, 唐鸠便自觉出去查探了, 答道:“山中出了命案,是邬言的二徒弟孟至死了, 有人说是正君干的, 还招来了官府。”
纪潇问:“可知是怎么死的?”
唐鸠道:“未见尸体, 应当还在山上,只从人家的只言片语中估测应是中毒而死。”
“近日往来阆州者中, 除了那批商人, 可还有上山的?”
“除了邬言的徒弟, 再无别人。”
“不要这饵了,将那批商人处理掉, 不可让他们传半点消息出去。”
唐鸠领命退下,荆雀才凑上来,问:“主人,我去将他们赶走?”
纪潇摇了摇头, 道:“命众人各司其职,他们无非就是想借着官府的由头探一探我们这宅子,我们便让他们探,我倒也想知道,邬言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他们到阆州来,多少知会过县令,那县令是前年的榜眼,寒门出身,新上任不久,自然与当地势力并无什么瓜葛,只听朝廷令,但他只知道是朝廷的人在此地秘密办事,不知到底是什么人要来,更不知这宅子里住的是什么人,听到有人报官,便派了人来。
纪潇的确是要故意将这院子敞开给别人看,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看,而是带了一批护院一同站在了前院。
宅门刚开,闯进来的人便被堵了个正着,为首的捕头正要举腰牌,就看见前方开了道口子,缓缓走出一个着男装的妇人。
纪潇随手拔出护院腰间的刀,在手上掂了两下,便猛地投了出去。
短刀准确地钉在了半边门框上,力道恰好助那半开的门合上了,另一半衙役本还想进来,却被这一刀镇在了门槛外。
纪潇缓缓勾出一个笑容:“十人足矣,不可再多了。”
捕头一愣,回头看去,踏进门槛的人连带那报官的男子,可不正好就是十人?
有纪潇那句话,门房连忙将另一半边门合上,护院也稍稍散开了些,让出一条道路。
荆雀搬来凳子,纪潇坐上去,侧眸看向这些不速之客:“你们说我夫君杀了人,要么拿出证据,要么找出证据。拿,可拿得出来?”
捕头看向那报官之人,后者拿出一块布料,道:“这是我师兄临死前攥在手中的,这布料正是昨日林公子穿在身上的,昨日师兄一时冲动,与林公子起了冲突,又恰得了这块碎布,我等不得不猜疑是林公子所为。”
纪潇一看,还真是同样的料子,然而这衣裳也是县里的布庄做的,要找同样的料子再容易不过。
她哂笑了一声:“既然你们拿出来的证据算不了数,那便找出来吧。”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前路便这样大大方方地敞开,反倒让那捕头不敢进了,犹豫了好半天,才带着寥寥几个下属进去搜查。
那几个护院都跟在附近,他们未必是暗卫团中最Jing的,却是看起来最莽的,也因此格外唬人。捕头一开始还忌惮这些人会动手,过了一会儿见他们只是在旁边看着,其中一人见他们频频望过来,便道:“主人担心诸位冲撞家中婢女亦或损坏物件,特命我等看护一二。”
捕头一听他们唤那女子为“主人”而不是“夫人”,便知这家里恐怕就是那女子做主。
真是奇了,一个有身孕的女子,家中有事竟需她挺身而出,而那位林郎君竟还未露面。
捕头还未到正院,心中就已先对林咏召起了几分鄙夷之心,等见了林今棠,更觉此人只有容颜配得上外头的娘子。
手下查出不少药材,摊开在院子里,捕头看了眼岿然不动的林今棠,问那报官人:“你说你也是大夫,那这些药中可有你说的毒?”
报官人道:“这些都是……安胎养身,及富人家常备的药材,且都是干药材……没有药粉。”
然而整座院子全部搜查下来,再无别的药物,亦不见地道等等。
又从林今棠屋中搜出他昨日穿的那件衣衫,花纹衣料的确一致,然而林今棠那身衣裳没有丝毫破损之处。
捕头查完,看向那报官的人。
此人出身不低,以往与他们县衙有些交情,这也是他报个官便能请动衙门赶早敲林宅门的原因。
报官人却还不罢休:“他若有意害人,自然会提前备好一套崭新的衣服,还请捕快严查此人。”
林今棠闻此言抬眼,冲他一笑,下一刻,他便站在了那报官人身侧,一只手制住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掌则掐在了他的脖颈上,温声道:“你们皆知我是医师,却不知我若杀人,何须用你们都想得到的办法?”
那报官人惊骇极了,昨日林今棠在山上动过手,但也只是转瞬便松开,旁观者只知他敏捷罢了,此刻身在他掌下,才知这人惯会用巧劲,定是专门练过的。
他知道林今棠不可能真拿自己怎么样,硬着头皮道:“你正是因为想洗清嫌疑,才用下毒的法子,因毒发是半夜,半夜你在城中,便可说自己未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