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么多汗?”
林今棠就像是受了蛊惑般,缓慢地将额头轻轻靠了上去。
紧接着,两人都如触了电般,一个撤开手,一个坐直。
纪潇摸出自己的手帕,塞进他的手心里。
林今棠默默擦着手,忽而开口:“许是……屋里太热了。”
纪潇感受了下窗外透进来的凉风,默默裹紧了衣襟。
没过多久,成康帝便查完了宫禁以及殿中省,那吐蕃男子是因为擅入贵妃宫中,被人发现,当成了刺客,这才引来卫兵追捕。
可是谁助他入宫,又是谁为他指路的一概查不出来,只知他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套内宦的衣服,捡了别人的腰牌,这才混进了宫。
腰牌的原主人只说是不慎丢了腰牌,被打得奄奄一息也未曾改口。
纪潇在郡王那头也遇上瓶颈,又实在疑心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贵妃出了事,她虽然并无凭证,却总有一种二者之间有些关联的预感。
于是她把握着一个即便被发现也不会惹阿爹生怒的度,查了查与贵妃有过私怨的后宫妃嫔、公主等。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半个后宫都落在了名单上。
纪潇揉揉脑袋,有些头疼。
又几日,九公主忽然给她递了信,邀她入宫一见。
九公主正是贵妃的女儿,拆信一读,才知道是关于和亲的事。
吐蕃前几年一直求和亲,圣人均未答应,如今贵妃出事,她的九公主立即失了宠,恰年纪又合适,被和亲也在情理之中。
九公主虽然在宫中行动自由,却是出不了宫门,身边的人见风使舵逃得逃换的换,已没几个真正中用的,一封信还是拜托身边的奴仆,辗转关系,送到赵长芷手里的。
赵长芷为她拨好瓜子,笑得一脸云淡风轻:“反正我跟这九公主也不熟,也就是铺子里一个佣工跟她的宫女沾亲带故,阿兄若为难,便别去了。”
“倒也不算为难。”纪潇自认自己指点过贵妃,已仁至义尽,然而安慰一个小姑娘也不会影响什么,顺手的事。
便入了宫。
作者有话要说: 太难了TVT
立个flag,明天一定准点六点钟。
☆、麝香5
信上九公主将纪潇约在会庆亭, 离她现在的住处最近。
然而到了地方, 却空无一人。
纪潇不认为着急寻靠山的九公主会迟了与她的约,便让在唐鸠不要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去打探一下,若是九公主有要出门的架势便回来,若是没有, 便捎一样她的东西回来。
没多久,唐鸠就带回来一枚成康帝曾在九公主生辰时赐下的玉佩。
“九娘还未起呢。”唐鸠道。
纪潇将那玉佩揣进怀里, 边起身边纳闷:“什么点儿了都,还未起身?”
“奴听了几句宫女们的议论, 这几日九公主夜夜哭泣不能寐, 到了白日Jing神都耗干了,都是正午十分才醒, 有时候醒了也在床上躺着不下来, 盯着屋顶发呆。”
纪潇一时无言。
九公主也曾是被皇帝捧在手里的幺女, 只是这种宠爱比较虚幻,既不是对长女端庄贤淑撑起门面的期盼, 也不是对纪潇当成儿子养的重视, 就只是一味地随着她任着她, 宠得人一无是处,因此也随时可弃。
九公主今年也不过十四, 便要面临这种命运,也难怪她承受不住。
纪潇轻轻一“啧”:“我最烦的就是提什么和亲,我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
不就是为了大晏的女子地位高一些, 不用再受世俗礼教胁迫,大晏的公主也不必再和亲,能嫁自己想嫁的人。
然而纪潇也明白,九公主被和亲,可能更多的原因是成康帝对贵妃的迁怒与报复,并不是成康帝惧了吐蕃。
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努力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稍微有点成效了,又退回了原点。
忽然意识到,纵然阿爹想为她铺路,也只是为她而已,其余女子的命运,都还是掌握在男子手里的。
其实她自己的命运,又何尝不是掌握在阿爹手里呢。
纪潇竟产生了一点迷茫,但她明白还有正事,便先压了下去。
她回想方才自己一路走过来的路线,的确有那么几个必经之处,她照着原路走回去,这回不再那么急,而是细心地观察了一下周围。
至一处宫殿时,听见里面隐约有人声。
她抬头,看到宫观的牌匾,若她没记错,这里头是当年专门给太后建的,太后过世,便只有淑妃常来。
她与唐鸠靠近后,听清了那声音。
一道果真属于淑妃,而另一道,竟是临安长公主的声音。
两人静静听了一会儿,才从那隐晦的暗指中听到一句能听明白的。
“贵妃这事,也只能在此时,否则使臣一走,来年如何保证他还能来?”长公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