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那些声音顿时都没了。
成康帝道:“既然比试已出结果,诸公也可散了,朕与吐蕃使臣还有些话,回宫再谈吧。”
在场人都意识到并不那么简单,然而也只能遵旨。
纪潇提着箭筒归来,随手丢给卫兵处置,神色略沉,等听了唐鸠带来的情报,脸色更是凝重了。
她也随皇帝一同回宫,入宫后,有轿辇迎皇帝,而纪潇则是先将林今棠安置在皇城,再带着唐鸠一人入了宫城。
事出在贵妃寝宫,林今棠是不方便去的。
她也没直接去贵妃那边,倒是先去了御书房,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吐蕃使臣便被召见,一位相貌英武的汉子被缉押在外,纪潇曾在吐蕃王子的身边见过他。
纪潇在外间侯着,听见里面的使臣被一声声逼问喝得哑口无言,连声请罪,再无前几日的风光。
没多久,竟是贵妃的声音响在外面:“妾身求见陛下,妾身一身清白,绝无与此人行过苟且之事,这都是有人想害妾身,请陛下明察!”
然而事已至此,成康帝不动怒是不可能的,贵妃愈是在这里求,便愈是让皇帝之后不肯姑息,否则都对不起在外臣面前丢的脸!
纪潇走出去,便见贵妃甚至脱了妃位的礼衣,一身青色素服,去了金钗花钿,还真是一副请罪的架势。
纪潇的第一反应是:这绝不是贵妃情急之下能想得出来的。
她先未理贵妃,而是走到那吐蕃汉子的身前,平静问道:“你说老十是你的骨rou,可有凭证?”
卫兵都快被她吓死了,虽然在场的人都是已经知情的,可这样明晃晃地说出来还是让人忍不住心颤。
被问话的汉子手筋已断,显然此前已经被讯问过,因此答得并不犹豫:“前年我亦随使臣来京……”
那是前年年底到的,正好赶上一回年宴,贵妃也曾出席,因年宴上皇帝皇后夫妻和美被人评作佳话,贵妃郁闷之下多喝了酒,乘辇回宫时半途吵着下来走路,便与他碰上。
汉子说是贵妃邀他进了一座宫殿,这吐蕃护卫也喝多了酒,夜里没看清是什么地方,加上也不知这女人是谁,壮着胆子行完了事,直到第二日,才知道那竟然是贵妃。
他担心被追究,便没敢承认,然而这回他依然被派到护送使臣的任务,他推脱无果,只得前来,又听闻贵妃有了小皇子,月份恰好差不多,便起了来看看的心思。
于是他买通了贵妃身边的人,才得以扮成内官混进宫来。
见了那孩子,果真与自己很像。
纪潇其实没见过阿狗几次,然而看侍卫们与贵妃的反应,怕是真的很相像。
更何况还有贵妃的身边人作证,去年贵妃的确与陌生人发生过什么,单这一点,无论是贵妃还是阿狗,都已被推上了绝路。
涉及皇嗣与皇帝颜面之事,并不在纪潇能插手的范围,她望了眼贵妃,以“不得打扰陛下”的名义命人将其带到了耳室,门一关,方低声提点:“冷静处事,莫走歧路。”
贵妃怔怔望着她:“如何冷静?”
“想想你的女儿。”纪潇道,“这种事必然不会外扬,也不会公然处置你,所以你首先要做的,便是保命,只要你活着,尚有几分保全两位公主的希望。”
“那我的儿子呢。”
纪潇一时无话。
她很想告诉贵妃,若阿狗不是真龙子,那必然要断的,然而让一个母亲坦然接受这种事情何其难。
她顿了许久,只能道:“若你做错事,就只能付出代价。”
贵妃忽然捂着脸崩溃地大哭出声:“我没有,我没有做错,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还一直希望……”
希望这个孩子能取代纪潇,争夺大统。
纪潇听懂了,没有戳破,她的语气有一瞬显得无情起来:“你贵为贵妃,无知亦是错。”
此事秘密审问了一日,最后连贵妃都百口莫辩。
因为蛛丝马迹都在验证她与外人有染,而阿狗抱过来,五官的大致形状的确与那汉子像极了,反倒没有半点像成康帝的地方。
贵妃咬定了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说那日她喝得神志不清,只知自己甩开宫女太监,错入了冷宫,后来被人找到抬回自己宫殿的过程都记不清楚了,醒来后虽意识到身上不对,却以为是陛下宠幸,因那一晚成康帝恰好来寻过她。
成康帝听说人是在冷宫找到的,也只是以为贵妃在耍小脾气,借此来暗喻“她已不得喜爱”,他一贯是喜欢贵妃撒点小娇耍耍小性子的,宫里多少沉闷端庄的妇人,贵妃这般反而惹他疼惜,这才来贵妃宫里看看她,却也只是看看,见人熟睡,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听到这,贵妃再也不抱侥幸,她不知如何为自己申辩,只知颓然地坐在地上大哭。
成康帝不愿再看见她,寻了个由头将贵妃软禁,阿狗则被nai娘带着单独软禁了起来,那吐蕃的汉子当场人头落地,使臣们一个屁也不敢放。
及至三更天,纪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