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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刚到这里舟车劳顿, 尚且有理由休息, 今日却有一箩筐的事等着。
纪潇吃过早饭,便去华飞的屋里与人议事去了, 直到中午, 才带回来一个结果。
“曹共舒与华飞各带一队上山探路, 等到消息传回来以后,我们再出发。”纪潇道, “不过你就不用去了, 我把唐鸠和姜喆都留给你。”
林今棠也没想跟着去添乱, 只是疑惑:“留那么多人?”
“保险一些,反正你不能出事。”
林今棠倒不觉得自己有多么重要, 正想婉拒,纪潇便看穿他心思似的,又道:“我打听到城里还有另一家客栈,虽然比这家还要破烂, 但还是得委屈你过去住几天了。”
她相信林今棠足够聪明听得懂,而林今棠也果然没再多言,点头应下了。
只用了两日,华飞便亲自回来递了消息,说已经探到了匪窝所在,于是纪潇定下第二日便出发。
在他们走后,唐鸠便带着林今棠转移阵地。
林今棠没觉得纪潇口中的破烂客栈有多么破烂,倒是很后悔当初没有拒绝把姜喆留下。
这人可能已经憋了很久了,先前纪潇在时,他不敢随随便便跟林今棠搭话,纪潇一走,他就打开了话匣子。
“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成了齐王的正君,我当初还天真地以为齐王殿下只是单纯地捎你一程……”
“姜某有眼不识泰山,早知道当初该与林兄结拜。”
“哎,我是不是失礼了,正君您别介意……”
林今棠听他唠叨这么半天,总算搭了句腔:“齐王为什么把你留下?”
姜喆非但没听出这话里真诚中透着的嫌弃,还十分自豪地说:“因为姜某名为喆,齐王殿下觉得吉利。”
林今棠:“……我没问题了。”
他干脆回了屋,名为午睡,实为避难,直到晚餐时才出,只听楼下姜喆正跟人讨论“猜猜齐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有人问:“唐中贵可来猜一猜?”
唐鸠笑道:“不好说。”
剿匪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这些还不成气候的山匪不难对付,难的是他们会跑,这一跑就得耗上不少功夫,因此之前赶路的那些天,纪潇他们没少制定周全的计划。
但再周全的计划也未必是万无一失的,因此成功了,一两日便可归,失败了,那就得漫山遍野的抓人,不知得耗到什么时候去。
“就是因为不好说,才有个猜头。”那头姜喆兴致勃勃地开了赌局,“我先押一个三日之内吧。”
唐鸠顺手压了一两银子:“那奴便猜殿下五日之后回来。”
其他人也纷纷跟了注。
哪想到刚押完,就听见唐鸠笑着说:“诸位,当值期间赌博,乃是犯军规了。”
众人:“……”
唐鸠将赌桌上的银钱全部拢进口袋:“此乃罚金,充公账上,你们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
姜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是您先……”
唐鸠道:“我这一两银子同样充公。”
可怜大家都被他这撒饵捕鱼的路数砸懵了。
见赌桌空了,林今棠便摸出点银子,独自压在了五日后的那一头。
说完便让司雁去点了壶茶和两盘小菜。
林今棠其实不讨厌闹市,别人看他喜静,屋里都不让人伺候,其实他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独自在闹市里也照样是一个人。
周遭吵吵嚷嚷的,便有了些鲜活气,而他只需听着便好,喜事忧事,不必对任何事点评,旁观别人的热闹,便是一种消遣。
倒也有例外的时候,和纪潇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无所谓是不是一个人,会不会聊些什么。
因为他知道,当自己不想说话的时候,突然冷场下来,纪潇也不会介意。
不过……怎么又想起纪潇了。
一连平静了三天,果真纪潇他们都没有回来,到第三天夜里,林今棠半夜惊醒,敏锐地感觉到屋中的味道有些不对。
他朝着睡在地上守夜的司雁看去,只见后者睡得无知无觉,几乎不存在一般。
有人用了迷香。林今棠捂住口鼻,在心里判断道,他四顾一圈,扯过一条长布巾蒙在下半张脸上。
许多药物对他的作用都不太大,反倒是他从小练得对这些味道敏感得很,因此才在睡梦里醒来,然而免不了还是吸进去了一些迷药,不至于像司雁一样昏睡过去,只是身上还是有些发虚。
偏偏就在这时,窗边传来声响,眼见外头的人便要进来。
林今棠在司雁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又将被子复原成鼓鼓囊囊的样子,悄悄挪到了衣架子之后,让挂在上头的斗篷和大衣为他遮掩身形。
来人穿着夜行衣,蒙了面,窗外月色太晦暗,林今棠甚至无法看清那人手上拿了什么武器。
他看着那人脚步警惕地一点点靠近,先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