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反应过来。
车子扬尘而去,很快只剩一个点。
长长的道路空空荡荡,徒留橘色的路灯洒落。
时温动了动脚,拖鞋在地上摩擦出声音,她的神经被唤起。
眼泪一滴两滴止不住地砸下来。
后知后觉的疼痛和空落感将她吞噬,从心房传递到五脏六腑。
她擦了擦眼泪,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几分钟前就站在那的少年真的不见了。
时温一下哭了出来,她伸出手想拉住刚刚还在那的人的手,却只摸到空气。她往前小跑了几步,突然发现车子不见了。
时温顾不上擦眼泪,拼命往前跑,泪水模糊了视线,远处隐约有个黑点,她呜咽着,卯足了劲往前跑。
黑点换了一个又一个,她不知道远处的黑点还是不是他,只是拼命跑,用力跑。
眼泪掉了一路,shi润了灰尘。
时温脚下一绊,重重摔在地上。
脚指痛得钻心,拖鞋断了一半,时温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大声哭出来,不知是脚痛,还是心痛。
她不敢相信那个少年就这么走了。
明明是他说的永远不要离开她,明明一直说要把她绑在身边,明明说需要她的拥抱晚上才能睡觉……
可现在他就这么走了。
连道别的话都不说,什么都不说……
就这样走了……
胃部抽搐地发疼,时温捂住肚子,哭得喘不过来气。
视线愈来愈模糊,橘色的路灯渐渐暗淡,世界一瞬黑暗。
小道恢复静谧,路灯高高挺立,倾洒了一地暖色,灌木懒懒伸长几支嫩芽,墙角的树暗自绽开了花,几缕清香被风带来,又被带去,没有任何痕迹。
☆、72
“陈迟,我们以后在学校保持些距离好不好啊?”
“……为什么?”
“就, 不用很远。只要我们不被老师发现, 平时只是普通友好的同学关系, 不做亲密举动就没事的。”
“我们有过亲密举动吗?”
“嗯……你老摸我头发, 然后, 上课一直看着我,我觉得这些,都很容易被老师怀疑。”
“……那每天抱我一下。”
刺耳的铃声扎进耳朵。
画面破碎,一下消散。
时温迷糊睁开眼, 摸到耳边的手机。手机屏幕上跳跃着“乐锦”两个字。
她接通,从地板上坐起来, “喂,小锦。”
乐锦:“你在哪啊?”
“练舞室。”时温揉了揉眼,发现手指被擦shi了,怔神看向周围的大镜子。
镜子里,女人扎着干净利落的丸子头, 额头光洁, 五官小巧Jing致, 早已褪去青涩和稚嫩, 气质清雅淡然。不过一双眸一直水光闪闪,干净纯粹,而此时她长长的睫毛被泪水黏在一起。
怎么就哭了……
时温垂眸,又做梦了。
乐锦那边还在说:“我到楼下了,我们一起去吃饭。诗诗和彤彤已经到饭店了。”
时温抽回思绪, 从木质地板上站起来,温声说:“今天什么好日子啊,一起去饭店吃饭。”
乐锦:“不是好日子也可以潇洒啊,我们虽然能花钱但还是攒了点money,再说,没钱也有你啊。”
时温从包里拿出餐巾纸,轻轻擦拭眼睛,笑说:“我也很穷好不好。”
乐锦“哼哼”两声,“你没有钱为什么不接王导那部《霜》?你还没看热搜吧,王导求着你去演的角色给了丁思清!”
时温不觉得有什么,相比较乐锦的气愤淡然很多,“我的重心不在演艺圈。”
“那你之前为什么接《棠》啊?”
时温手悬滞在半空,转瞬又自如地继续擦眼睛。
乐锦也只是随口一问,已经转移了话头,“那《栖影》拍成电影你去不去?”
时温眼睛微亮,“去。”
乐锦声音来到门外,大喊:“我就知道!”
时温轻笑,眉眼轻弯,五官又温和柔软了许多。
时温换掉练舞服,跟乐锦前往饭店。
贝诗和于彤是两人的大学舍友,不像所传说的大学舍友关系多么不和,勾心斗角。
她们宿舍关系很好,毕业三年了也一直联系。当然,最主要是因为她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还是两两合租。
贝诗和于彤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
“来来来,温温宝贝坐我这!”贝诗看到时温,高高举起手召唤。
于彤嫌弃,“你个色女,每次见到小温眼都直了。”
贝诗不以为然地摇头晃脑,“我家温温可爱又温柔,温柔又贤惠,会给我涂药,会给我做饭,我就喜欢看她不行嘛!”
于彤扬眉,“小温也给我涂药,也给我做饭,你不是最特别的!”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要掐起来,时温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