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亦是唐翎给的。
红姑心中又是一暖,对着她笑了笑,脸上皱纹堆砌,沧桑得很。她声音哑哑地道:“老身行将入土的人了,用这些也是浪费。”
梁迢一向不会煽情,听她这么说,讷讷地说了声“哦”就将药放在了桌上:“我这本也是多余的,倒称不上什么浪费不浪费。”
红姑将门关上,又走到窗边看了看窗外,将窗户闭了起来。这才拉着梁迢的手坐了下来,梁迢心中疑惑,下意识有些抗拒,又想起唐翎这些日子叫她做的,觉得应当有深意,勉勉强强没有推开她。
听得红姑道:“梁迢姑娘,老身这把年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活到了这样的岁数,身上多多少少都藏着些秘密。若有一日……我是说如果,老身在这宫里头去了。唯一有些放心不下的,便是姑娘你。这些日子老身看得出来,姑娘面冷心热,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
梁迢道:“姑姑多虑,我如今在这宫中挺好的。”
红姑摇摇头,神秘莫测般地说道:“你不知这人心险恶呐。”她将声音压低:“若有一日我去了,你便到这屋中,我床头下那暗格里瞧一瞧,我留了一封信给你。希望那信能对你有些用处,也望你看了那信,到时不要怪已经作古的老身。”
梁迢虽不知她在讲什么,但还是一一应了下来。却又听红姑认真对她道:“我今日同你讲这事,万万不可与他人说。尤其是景阳公主,万万不能告诉她。否则,你会给你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姑娘。”
她这话一出,梁迢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中有些排斥。可表面,还是点了点头。
她这细微的神情没能逃过红姑的眼睛,红姑叹了口气:“我如今说什么,姑娘怕是都不很相信。恐你还觉得公主待你好,你不该瞒她。若真有那么一天,你看了信,便知晓老身今日对你说的,皆是肺腑之言。”
梁迢心想红姑虽然老,但看着并不羸弱,想来这身子骨还能撑好些年,亦没有太往心里去,却不想,这一日来的那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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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藏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 唐翎一如既往的“压榨”着红姑, 她知道红姑心口憋着一口气, 只希望她这气快些发出来。
满月宴那日,她特意在红姑面前对着秋岁道:“今日你可别忘了向郑美人或者父皇讨上一杯喜酒,借着水生的满月, 难得能在宫中闹一闹, 这样的好日子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秋岁本就有着这个打算, 欢欢喜喜道:“自然要去的, 不只我, 听说宫里头许多人都打算去。平日里担心冲撞了圣颜,今日却都不管不顾了。”
梁迢性子沉稳,对着秋岁好似叮嘱:“便是闹也不能太过了, 你平日里仗着公主宠爱在这惠承宫里‘作威作福’, 出了惠承宫却是不能。虽说明面上说能闹,可规矩还是要有的。”
唐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觉得若梁迢做回了公主想必也能将周围的人照顾的很好, 这倒也让她心安。
她又偷偷瞧了一眼红姑,红姑表面看着平静,没瞧出有什么异常。唐翎在心中犯着嘀咕, 希望这红姑是个心狠胆大的,可不要错失了这样的好机会,自己前几日那样激她,按照红姑这人的性子忍是忍不了多久的。最好是能在这满月宴上一举揭发自己,到时惹得满堂错愕, 再一调查,梁迢这位份便也正了。
只是红姑面上确实什么也瞧不出来,许是过来人,毕竟心思深,一切藏得好好的,半分端倪也叫她看不出来。
到了满月宴,唐翎刚一落座,就瞧见唐樾身旁围着一些前来赴宴的大臣,同他寒暄得很是热络。唐樾脸上洋着笑,看起来真心实意的,和大臣们聊得也从容。她心中轻松不少,至少这孩子的心情似乎也没被之前的事情影响。
她正兀自偷偷观察着,身旁突然来了一人,一屁股坐在她这软垫之上。
唐翎侧脸看过去:“你放着你好好的位子不去坐,跑我这边来做什么,临昭?”
临昭短促地笑了几声,拿起她方桌上的梨便啃了几口:“我在对面,瞧着你眼珠子都快掉到阿樾身上去了。”
唐翎心中一紧,刚想说几句辩驳,却又听临昭道:“不过皇姐,即便你现在不喜他,也不必这般时时盯着他吧。”
唐翎松了口气:“管好你自己吧,临昭。你近来可要勤奋刻苦些,也要叫父皇看见你是个可塑之才。”
“得了吧,”临昭摆摆手:“父皇现如今哪有功夫管我。他才得了个好儿子,满朝文武都知道他对阿樾正上着心,阿樾也哄得他开心。他这风头正盛,我倒也乐得个清闲。”
不愧是临昭,唐翎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