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从国子监一回来,她便直奔着文轩阁而去,把门一关,将所有人都关在了门外。
把景阳以往的札记打开,毛笔一拿,雪浪纸一铺,就开始咬笔杆子。
这毛笔她不是不会用,想当年自己在医院里闲得发慌的时候,还专门请了老师学了两三年的毛笔字。可和景阳比起来毕竟还是三脚猫的功夫,这十来天的,怎么可能练得像呢。
她一边愁,一边把笔杆咬得更狠,咬笔这毛病是她从小就有的,越是愁,咬得越狠,咬得越狠,就越发想要逼自己把这头疼的事情给解决了。偏偏这系统还不帮忙,于是一待就是几个时辰。按原身这个脾气,估计宫里头那些丫头小子的一般也不敢来打扰她。
直到天色越来越暗,她才将灯点了起来。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公主已经将自己关了半天了,不如出来用点点心。”
声音喑哑,不是秋岁那个姑娘,却是白天的那个男孩子。
唐翎拿笔杆敲了敲脑袋,半天才想起来他的名字:“阿樾?”
“正是奴才。”门外的声音有条不紊,先是来了一段报菜名:“红糖棵子、杏仁果子、酒心糯米糍和西域送来的马nai糕都已经备好了,不知公主想要先用哪样?”
不是风动,不是心动,是她有点食指大动。可她又皱着眉看了看桌上的纸,心想着这字还没点头绪。
还没再细想,又听见门外道:“若公主真是遇上了什么不高兴的、或是愁人的。不妨和奴才说说,若有半点用得上奴才的,奴才必定肝脑涂地。这糕点现下闻着还是香甜可口的,怕是待会儿受风吹便硬了,公主吃着不受用。”
唐翎心想这孩子哄人哄得真是很有章法,倒不好叫他寒心,于是把桌上的字胡乱地收拾了一番,就打算过去开门。
一推门,竟没推开。
还没容她开口,就听见系统幽幽道:你能将你脸上收拾干净吗,好歹是个公主,就没见过一个公主是你这样的。
唐翎:人家是穿过来的嘛,人家还不懂规矩的嘛,不过话说回来我脸怎么了?
她对着铜镜照了照,原来是刚才咬笔把墨弄到了脸上,还有一处在眼尾,也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总之看着很是滑稽。
还好这书房中有水,她拿袖子沾了水,用力的擦了擦,好歹是把这几道污迹给擦了干净。
门这才能被推开。
阿樾垂着头,端着点心盘站在门口,身上换的大概是槲影临时叫人找的一件侍卫服,还不太合身,他穿着有些大。那些伤口看起来也都是处理过了的。
唐翎冷冷道:“送进来吧,放在桌上就行。”
她说完,阿樾才敢抬头看她一眼,这一眼,便瞧见她虽是神情冷漠,却眼尾带红,竟像是哭过一般。又想到秋岁回来说的今日在国子监发生的事情,不敢多看,只弯着腰走到桌案前,将点心盘放上。
唐翎看着他走路的模样,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阿樾?你这走路的姿势,学得是谁的?我瞧着,秋岁也没像你这样走路。”
他模样长得端正,虽个子小,可这唯唯诺诺的样子还是极不称他。
阿樾一愣,旋即便明白她说得是什么,坦然地笑了笑:“熙淳宫不比公主的惠承宫。秋岁有幸来服侍公主。自然没学会这些夹着尾巴做人的规矩。”
唐翎心里微微咯噔一下,清咳一声:“既然来了惠承宫,你也不必再学那些了。还有,既然有名有姓,就别整天奴才来奴才去的了,守规矩也不是这么个守法。”
对方抿了抿嘴,眼中含了些笑意:“谢公主。……公主刚才,可是为抄写《礼学》的事情发愁?”
唐翎走了过去,拿了一块糕点,还没往嘴中放去,听见他说这句,立刻又是心塞:“是又如何,难不成你能为我分忧?”
阿樾拱手道:“奴……阿樾不才,会些文墨,学人笔迹也能学个七八分的像。”
那阎渡川可是个人Jing,面前这个还没自己高的小孩子说得话,她是不太信的。因而只是淡淡道:“阎祭酒为人Jing明,又长了我们那么多岁。如何能骗过他。”
阿樾指了指桌上她铺开的札记,以及笔和纸:“公主可否……”
“允。”
得了应允,他便拿起桌上的笔,这一拿又瞧到了笔杆上的牙印,错愕间心中有些失笑,明面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只能佯装镇定地看了看札记,又在纸上随意写了几句。
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谁不怀忧。
唐翎凝神盯着纸半晌,阿樾屏声等着她的反应。他写得这些皆是按照景阳的笔迹来的,他胸有成竹,却又摸不清唐翎的脾性,因而又缀了些忐忑。
唐翎看啊看,几乎要将这纸看出个花来。
终于,抬起手,简单地拍了几下:“好诗,好诗。”虽然没太懂,但夸就对了。
“字迹也几乎和我一模一样,你这年纪有这样的造诣,很是不错、不错。”
阿樾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