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求您可怜可怜……”
妇人趴在地上,抓着侍卫的衣角,话还未说完,一双云头苏绣小履就出现在眼前。
“你是哪个宫的?”
妇人抬起头,瞧见了一张清丽的脸:“回公主,奴婢是熙淳宫的。”
熙淳宫可是有名的冷宫,冷宫里的宫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到了跟前,唐翎才看见她已是一身血污,身侧竟然还护着一个满是伤痕的孩子。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被打成了这样。看着真真是叫人可怜。
”她犯了什么事?”唐翎问身旁的侍卫。
侍卫垂首:“臣不知。”
唐翎侧眸看向站在一旁的许多妇人,皆是身着宫装:“那你们来说。”
其中一妇人行礼道:“回公主的话,这锦心偷了东西。所以便受了杖刑。”
“公主,公主,”那位叫锦心的妇人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偷东西的罪贱婢都认,可这孩子是无辜的。怎么罚我我都毫无怨言。可求求公主大发慈悲,饶了这孩子一命。”
她一边说话,嘴角还时不时地有血迹溢出,看起来伤得真是不轻。
唐翎瞬间心软,想要替她说几句话,却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是你自己犯了宫规,况且要处置你的又不是我,你求我做什么?”
……系统你好狠的心!
“公主说的奴婢明白,”锦心把旁边的孩子往前推了推:“贱婢死不足惜,只是这孩子,公主您瞧瞧他,他是个伶俐的,还是……求公主饶他一命。阿樾,你快同公主磕几个头,公主心慈仁善,你求她开开恩哪。”
那叫“阿樾”的孩子抬眼望了望唐翎,他脸上沾着血迹,叫人看不清这孩子面容如何,只让人觉得眉眼很是深刻,羽扇般的睫毛在眼睛里投下一片鸦青色的Yin影,神色很是成熟。只是身型瘦小,瞧不出是多大的年纪。
他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几步,要爬到唐翎身侧时,秋岁却走上前来挡住:“大胆,景阳公主岂是容你这样唐突的!“
于是那孩子停在了秋岁前,可还是对着唐翎的方向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口中却全然不是为自己求情:“锦心姑姑绝没有偷任何东西,不过是为了我,被人陷害也不肯辩驳。求公主明察。”
声音沙哑。
唐翎垂眸想着要如何说才能不叫系统那厮改了自己的意思,可她忘了自己这原身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景阳公主。她这番不说话的表情落在旁人眼里那便是很不快意了。
于是先前那个侍卫上前,对着这孩子又是一脚:“滚远些,公主哪有心思去管你们这些腌臢事。”
可男孩又爬了回来,在离唐翎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仍旧是对着她的方向又磕了几个响头,默默不语,大概也是怕惹恼了唐翎。
“这件事倒是个有趣的,”她缓缓开了口,神情平静,眉毛却轻轻挑了下:“我竟不知像熙淳宫这样的地方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是有什么良金美玉,还是云锦天章?”
她话一说完,便瞧见先前跪着的孩子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直直地瞧着自己。
唐翎下意识地心想:这眼睛倒很是明亮。
眼睛明亮的孩子,总不会是什么坏孩子的。
“公主有所不知,在公主眼中,熙淳宫自然是没有什么稀罕东西的。可即便是冷宫,吃穿用度也都是按照宫中规制来置办的,随便个什么东西拿到宫外去卖,也能混上个一月的饭钱。”一个老嬷嬷说道。
唐翎点头道:“听起来嬷嬷说得很是在理。只是不知这位锦心姑姑是几时拿出宫去卖的?”
老嬷嬷:“这个倒是不大清楚,可那日只有锦心一人在熙淳宫守夜。六角琉璃宫灯遗失,自然与她有莫大的关系。”
唐翎淡淡道:“外头官府拿人还讲究个证据,宫中何时竟糊涂到这个地步了?连她的出宫记录都未查清,便这般武断?”
一旁一个胖嬷嬷讪笑着上前:“公主仁慈,却不知这安福一向是个不安分的……”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见这位景阳公主用极其不悦地语气道:“我无需管她是怎样的人,只知道这件事情,嬷嬷们怕是拿不出个铁证来。”
秋岁自小在景阳身边待着,瞧见自家公主刚才那几句话的意思,立刻附和着嚷嚷道:“就是,你凭着什么身份同公主说话?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你们不过就是仗势欺人,仗着人多,欺负这位姑姑罢了。如今还挡了公主的道,真真是该死!公主若上学迟了,被祭酒大人惩罚,你们一个个能担当得起吗?”
唐翎一口老血哽在胸口:秋岁……咳咳,你也没跟我说上学迟到会被惩罚啊……
她这番话说得几位嬷嬷都是连声告饶,唯有刚刚那位说话的老嬷嬷垂首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唐翎稳住心神,走了过去,声音无波澜:“我再问你,这孩子犯了什么事情没有?”
“并无。”
“既然没有,那他又如何被打成了这幅模样?”
老嬷嬷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