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物的墙面。
所以那天晚上,自己真的是用镜子,连通了“别的世界”?
(然后那个人就从镜子里……)
——“池小姐,这里擦完了,我去收拾走廊。”客厅里的人喊了一声。
池清回过神来:“别用我的拖把拖外面,你自己找点抹布什么的擦吧。”
说着她走出浴室,看到珀西瓦尔正好打开大门,一脚跨出门外——手里握着她刚买了没几天的新拖把。
“……哦,好的。”珀西瓦尔收回了手,把拖把递还给她。
拖把的长柄斜斜一划,不巧碰翻了旁边柜子上的东西。几本书扑簌掉下,毫不意外地落在地板上的水坑里。
珀西瓦尔顿时眉毛一皱,眼睛一挤,叹了口气,露出一副“又来了”的表情。
“……不好意思。”池清说着蹲下来,帮他捡了书。还好封面都是塑封的,把水擦了就行。
“不不不,是我的错,”珀西瓦尔说,“我总是……那个词怎么说,大手大脚?毛手毛脚?笨手笨脚?”
确实笨手笨脚,池清想。光是她自己目睹的,就有这么三四回了。
“不过你不是魔术师吗,”池清说,“我以为你们这一行,至少反应都很敏捷——”
说错话了。
虽然意识到的时候,不该说的已经差不多全部说完,面前的卷毛青年也红了脸低了头,像只在锅里蜷成一团的大虾。
“所以我还是学徒。”小声说的。
池清含糊着应了一声,刚要换个话题趁机撤离,里面的水管师傅探出身来了。
“这老外还是魔术师?”他看看池清,又看看莫西瓦尔,“嘿嘿”笑着咧开嘴,“那给咱们露两手?”
眼睛闪闪发亮,仿佛看见一只会翻跟头的猴子。
“好啊。”珀西瓦尔意外爽快地答应了。
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没有那么笨手笨脚,他利索地找了副扑克牌,利索地洗牌,切牌(中间掉了两次),然后把牌在桌上推开一摊,正好是个完美的扇形。
这倒是挺熟练的,池清想,大概是他们的基本功。
然后珀西瓦尔抽了十张牌,在桌上翻面摊开。他抬眼看看池清,做了个“请”的动作:“选一张自己喜欢的。”
池清还没动,水管师傅抢先伸手一点:“就这,草花Q。”
魔术师学徒脸上红了红:“不是的……不用告诉我,你自己记住就行了。”
“噢,可以可以,”水管师傅连连点头,“那我换一张……好,记住了!”
池清想了想,大概知道这是要玩什么了。
然后珀西瓦尔收起那十张牌,混在一起,放回牌堆;他又作势对着整叠牌吹了口气,重新把上面十张放到桌面上。
“你心里想的那一张,已经不在现场。”珀西瓦尔说,嘴角浮起一丝神秘的笑容——符合行业标准的神秘笑容。
然后他掀开了第一张牌。
接下去,是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
所有的牌都翻完的时候,水管师傅“哎呀”一声,瞪大眼睛,看看桌上的扑克牌,看看珀西瓦尔,又看看池清:“真的,我挑的那张方片9不见了!”说着他又重新把十张牌看了一遍:“真不见了,没了!”
魔术师学徒眯着眼笑,笑得含蓄又得意。
“你还真会变魔术啊,”水管师傅说着,拿起桌上的扑克牌翻来覆去地看,“这是怎么弄的?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方片9?”
“他不知道你想的是方片9,”池清说,“他就是重新拿了十张牌——不管你想的是哪张,肯定都不见了。”
……完了,又嘴快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该说的又全说完了。池清赶紧打住话头,悄悄瞥眼看面前的两人。
两人的表情都十分僵硬。
水管师傅脸上惊奇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皱了眉头眯了眼,又看看珀西瓦尔,嘴角一扁:“原来是这样啊……”
意味深长的语气。
“……不是,虽然原理很简单,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池清说,“这个要求手速和技术……你看,你刚才不是就没发现吗?”
虽然竭力补救,还是为时已晚。
水管师傅嘴上“对对”“有道理”地客气着,还是掩不住满脸的索然无味;他又说了几句,就转回去继续修管子了。
珀西瓦尔不说话,一张张收起桌上的牌,归拢,叠好,放进盒子……落寞得像条独自淋雨回家的小狗。
“……对不起。”池清小声说。她当然知道当面揭穿魔术手法是相当不厚道的行为。
(但水管师傅说了句“你怎么弄的”,她就一时没忍住。)
“没事,”珀西瓦尔说,“本来也就是个活跃气氛的小游戏……”
说着他抽了一下鼻子。
气氛不但没有活跃起来,反而使劲尴尬了下去。池清待不住了,悄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