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祁钺吓了一跳,轻轻拽了拽宋澄的衣袖,宋澄伸手抓住祁钺的手,哭的更厉害了,只是看在眼前还有位妇人的份上没放声哭出来。祁钺伸出手拍了拍宋澄的肩膀,以示安慰。
“郁家的大小子,那是我们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聪明,以后是要考状元的,没想到就这样没了。”那妇人说着说着,自己也捏着帕子哭了起来,“都怪我家那口子,看着郁家老爷子有些不好了,就一群人催着郁慈他爹去城里接郁慈。那天雪那么大,夜里那么冷,就因着一场风雪夜路,得了一场风寒就把好好的孩子没了!”
“现在倒好,郁家老爷子还没咽气,大孙子就没了!唉,这都造的什么孽!”妇人说着说着就再也忍不住了,她放声哭了起来,“造孽啊,白发人送黑发人,郁慈那小子,才多大一点,就这么没了。”
宋澄强忍着泪,半晌才哽咽着问了出来,“郁慈他得了什么病?怎么说,说没就没了?没有请好大夫吗?”
“请了,刚开始就是常见的风寒,郁慈寻常体弱,我听我家那口子说郁慈他爹还特意请了村里的土大夫给开了药,可是吃了不见好。开始是乏力,头晕,后来情况越来越不好,郁慈他爹从城里请了好几个坐堂的好大夫,吃许多要也没见好。前几天就突然没了知觉,大伙儿以为不好了,但是没想到又缓了过来,昨晚上突然就没了。”妇人抹了一把眼泪。
“那,那他走的时候,可痛快?”宋澄问道此处,已经泣不成声,他哭着问道,“他是不是还没有下葬?我,我能不能再见他一面?”
妇人将宋澄牵了过去,往在自己怀里抱了抱给宋澄擦着眼泪道,“别哭了,乖。慈儿去的快,没遭什么罪,我家那口子说他突然心绞痛,捂着胸口没多大一会儿就过去了。你怕是见不上了,他们家老爷子也就在这两天了,慈儿是小辈,不能停在家中。若是老爷子有什么不测,白事上就不好做了。”
宋澄抽噎道,“我明明听见郁慈的娘亲还在家中哭泣,郁慈怎么能已经出殡了?他娘明明还在家中。”
“郁慈是小辈,又是夭折,长辈怎能替他扶灵出殡?这是要折慈儿Yin德的,慈儿还小,受不起。他几位堂叔和悉儿刚刚扶灵出殡去了,这会儿怕正在下葬呢。”妇人擦着眼泪道,“等抚三了,郁家娘子就能去看了。”
宋澄抓着妇人问道,“婶婶,婶婶你告诉我郁慈葬在哪里?我去送他一程。”
妇人见宋澄哭的伤心,祁钺也站在一边抹眼泪,便带着两人出门指着东边的山上道,“就在那座山上,他们走过的地方都撒过纸钱,你们顺着就能找到。”
宋澄将已经模糊了视线的眼泪擦干净,只是剩下的眼泪又上来了,他伸手抓着祁钺的手转身就跑,“祁钺,快点,不然就见不到了,不然就见不到了。”
宋澄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他哭声颤抖,抓着祁钺死命地跑,“钺哥,我们快点,雪下大了,我们就看不见路上的纸钱了。”
祁钺心下也不是滋味,郁慈虽然没怎么一起玩过,可是毕竟同窗几年,眼眶也红了,他牵着宋澄跑在前面道,“你跟着我。”
雪越下越大,渐渐,山路也看不清了。
第20章 第二十本书
山路不好走,郁慈又是幼年夭折,身份低微,自然没什么大排场,葬礼也不过只有几个人,郁悉当先跪在新坟头,小小的身子穿着一身丧服,披麻戴孝,哭成一个小泪人儿。
身后便是几位叔伯,只站在郁悉身后,坟头的新土上落下一层层的白雪,仿佛为这个思无邪的小书生,添上最后一件新衣。
宋澄抹了一把眼泪,将带给郁慈的《诗经》拿了出来,他走近跪在郁慈的坟前,他伸手拍了拍郁悉的肩膀,伸手给郁慈添上了一炷香,默默咽下了泪水,带着哭音给郁慈说话,他道,“郁慈,我是宋澄,我来看你了。”
祁钺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最后只得蹲在了宋澄的身旁。
宋澄将带来的诗经翻开,或背诵,或yin唱,念一首,便烧一页。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宋澄终于忍不住,他放声大哭,趴在郁慈的坟头,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苍天如此薄情,郁慈才多大,他还是是个小孩子。宋澄还记得郁慈胆怯眼中闪出的光华,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是不是也能青史留名,风流百代?
“郁慈,对不起,我来迟了,我,如果我昨天来就好了。”宋澄不管满地雪,似是感受不到冬日里凛冽的北风。祁钺心疼地将宋澄拽了起来,他拍了拍宋澄的肩膀,扯出还带着体温的棉衣给宋澄擦了脸上的泪水,“澄,逝者已矣,你不要这样子,你瞧,眼泪鼻涕都冻在一起了。”
宋澄抱着祁钺放声哭,嘴里不断地说,“祁钺,郁慈死了,郁慈没有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郁悉抹了一把眼泪,他对着宋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