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家兴误导她,当初程家兴卖辣条和香辣rou丝也是在热天这一季,生意还是很好,就让她觉得辣口也不影响,只要东西好,一年四季都能挣钱。
可哪怕是在县里赚疯了的程记,也不敢逆天时而行,反正何娇杏就没在伏天卖过烧饼之类的东西,哪怕做辣口也是rou丝以及冷串串这种,它入口得是凉的。
麻辣烫啊,关键在个烫,那可都是从烧滚了的汤锅里新鲜煮出来东西。
大冬天里吃着特爽!一碗下去寒意尽消!
可现在是热天!
傻子才顶着大太阳坐在外面吃这个呢!
随着温度升高,她生意越来越凉,夫家终于看不下去了,不准她再糟蹋东西,强制性的收了摊子。即便这样,损失已经造成。
前头为了做这个买卖,他们不光弄了个小食摊还买了牛,又办了大料备了各式食材。前期投入少说也十好几两,买卖才做了半个月,生意也不是特别好,贴出去的本钱都还没挣回来……这时候刘家小妹子也意识到她反季节了,安抚说过了这几个月,等秋收之后天凉了再去出摊,秋冬生意铁定很好,不会让家里亏本。
她这么说夫家人还是不满。
她本就是做媳妇儿的,各家对媳妇儿总是有些挑剔,再有就是她前头为了让家里鼎力支持,给画的饼实在太大了,牛都吹出去现在办不到,那不是扇自己巴掌?家里人都想到发了财之后该怎么安排,现在非但没发,还要想想办法才能把本钱拿回来,能不能赚难说……
这个落差谁接受得了?
刘枣花她妹这两个月挺不好过的,休妻倒是还不至于,外头传的那些话都是她妯娌小姑放狠话放的,说说而已做不得数。
可这样就足够让刘家小妹子心塞了。
“你说大嫂知不知道?”
何娇杏问的,也没指望程家兴应她,但程家兴应了。
他歪着头想了想,说:“她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不过以咱们大嫂对她娘家的态度,听说以后搞不好还能多吃两碗干饭,那是乐的!要去跟她诉苦,她只会还你一句活该!也确实活该,合作谈不成想自己干就得自己把风险给扛起来,扛不起还做什么买卖?”
程家兴还说,头年冬就有人跟风,今年会少?连她都知道做这个能挣钱,别人能想不到?前头没跟是错过了最好的时候,今年冬抢生意的不会少,还是那口味她未必能活。
哪怕最后能回本,付出这么多心力就只为了回本吗?
到时候她夫家还有得闹。
这时候何娇杏突然想到人在京城的程家旺,当初真有不少人劝他别做木匠了,跟着哥哥发财不好吗?他不肯,非说跨了行当心里不踏实,还道也不是非要发那么大财,人呢有多大本事端多大碗。
他是个聪明人,想来就算没兄弟相帮,日子过着也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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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枣花忙她的买卖, 有段时间没回去过, 真不知道她妹子办出来的蠢事。
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施舍哪怕一分同情。前头打着偷师的主意说想来帮忙, 被封死了路还不甘心, 摸索着搞出来个小食摊……这是想钱想疯了自个儿作死。
村里有些人看程家兴他们挣钱容易, 总觉得做买卖很简单。
事实上哪有那么简单?就说县里面,开铺子的多挣大钱的少, 即便多数不会亏, 赚的也不过是血汗钱罢了。这行当门道多, 学问大了去, 愣头青冲进来就是送菜, 亏出去的钱全当交了束脩。
眼下是不知道那事,没过几天程家富回来了趟,他花了点钱搭马车进的镇里,还让赶车人多跑一段直接把他送进大榕树村。回来之后程家富没去开自家门, 他径直跑到老三那头。
程家兴刚才从他老子的菜地里顺了个大南瓜回来, 洗干净切开刨了瓤, 挤出南瓜子想晒干了炒出来吃, 那南瓜本身就有好几斤重,连炒带煮粥能吃几顿了。程家兴进灶屋去搬了个菜墩, 就打算在屋檐下把南瓜切了丢下锅去熬粥,就看见有人朝他家这头来。
本来菜刀都提到手上了,他又放下,站起身来。
仔细一看, 是大哥啊。
“大哥怎么回来了?是县里出了啥事?”
程家富进了院子,走到跟前来,抬起袖子抹了把汗:“真要说也算不上事儿。”
“你说吧。”
“先给我喝口水,歇歇再说,赶了一路的马车真累死我了。”
自家兄弟也算不上是客,不用他费心招呼,程家兴就努了努嘴,让程家富自己进灶屋去:“灶上凉着银耳汤。”
要是早几年,程家富都不知道银耳这东西,他是进了县里才接触的,也是看三弟妹炖过,还给他们那头送了。起初浑不在意,后来才知道那玩意儿贵得很,晾干的一斤卖二十两,是有钱人家太太小姐才吃得起的东西,据大夫说这个女人吃了很好,能养颜。
程家富才知道他兄弟还买了银耳带回乡来,听说灶上就有,这意思仿佛是让他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