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刚出来的时候新鲜,大家伙儿吃不够天天去买,过段时间有些人就腻味了,生意多少都会垮掉一些。继续卖还是能挣,可要想赚大钱,得不断去尝试,做出新鲜的东西。外人只看到店里生意好,没看见我们背后做了多少事,要挣钱哪有轻松的?”
程家兴跟朱小顺关系倒是真不错,说着都真情实感起来,一番感慨之后,他最后总结了句:“说到底是你自己的路,没得让别人替你选。我也劝劝你,成了家之后不管做啥跟媳妇儿商量好,别脑子一热就干起来。”
朱小顺一阵点头。
程家兴还笑了一声:“你媳妇儿还是老何家的人,是杏儿她堂妹,你要瞎折腾我做堂姐夫的就能收拾你去!”
说到这里朱小顺一拍脑门,跟程家兴说:“我忘了说,程哥你也给嫂子带个话,我媳妇儿她怀上了。”
刚才听说四弟妹有了,朱小顺那媳妇也有了,头年成亲的陆续都有好消息,程家兴回屋去的时候还在想,二哥不用等多久应该也要当爹吧……村里多数媳妇儿在进门一年之内都会怀上,两年内总能抱娃。
朱小顺说完走了,程家兴又回屋去喝了两口,想抱着闺女回三合院去,刘枣花说就把人留在这边。
“你身上一股酒味儿,别熏着冬菇,看她这会儿都睡着了就放我这儿,明早我给喂了你再来抱她。”
程家兴还犹豫,刘枣花眉一竖:“咋?还不放心啊?”
“……是有点。”
刘枣花脸一黑,说:“我把铁牛都好好的带大了,七斤不也胖乎乎的,你还有啥不放心?你们男人家喝点酒睡下去啥也不知道,我反正也要起来给七斤把尿,顺便就给冬菇把了,就这么说定了,放我这儿,你自己回去。明早我多做一人的饭,你上我家来吃。”
大嫂悍起来真挺悍的,她说完就轰了人。
程家兴还想瞅闺女一眼,也没瞅上,嫂子已经把人抱进里屋去,这一晚刘枣花跟七斤和冬菇睡的,程家富喝了半碗酒,刘枣花怕他熏着孩子把人赶去旁边屋睡了。程家兴也没喝醉,回去还上牛棚去看了一眼,看自家的牛还好好的在那儿,这才拿钥匙开了房门。
媳妇儿和闺女都不在,他连脸都懒得洗,想着早晨起来再收拾,往那儿一倒就睡了。
睡是睡了,里外里的翻腾了几遍他脑子还是清醒的。
平时歇下去之后都能抱着媳妇儿,那么抱着不多会儿就睡着了,媳妇儿不在他怪不习惯的,躺下去脑子里都是事儿,爹说了啥,大哥大嫂说啥,二哥二嫂说啥……脑子里都是那些东西。又想到二哥现在这个媳妇儿,杏儿跟她还有走动,程家兴就没有,晚上吃饭的时候听她说那几句倒是像模像样的。不像大嫂那么咋呼,也还是坦率人。
这媳妇也不差,就盼他俩少些坎坷,平平顺顺把日子过下去。
这样对家里其他人也是好事。
程家兴想了一大堆的东西,又想到人在县里的媳妇儿何娇杏,不知道她今天咋样,忙到什么时辰,这一走都没人给她捏肩捶背,还有平时都抱着她睡的,今儿个男人和闺女都不在,她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睡着。
……
何娇杏完全不知道程家兴胡思乱想了这么多。
她忙着做烧饼那会儿都想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收工之后坐下来喝了个蜂蜜水,才念叨了几句。说不知道程家兴在做啥,还有冬菇,她这两顿吃的什么。
在县里面都是铺子关门之后再吃夜饭,平时是四个大人围坐在一起,还搭个一岁多的娃娃。程家兴带着冬菇一走,在县里的几个是送快些,吃饭的时候也冷清不少,就三个人,说的还都是出门去那两个的事。
吃好之后东子抢着去收拾的,还帮忙烧了一大锅水,何娇杏兑热水泡了个脚来解乏,泡着的时候就想起程家兴在的时候,就该跑来给她捏肩膀,捏着捏着还会揩油。
夜里也是,明知道这不是在乡下三合院,动静大了挨着两屋的都能听见,他经常还是忍不住胡闹,何娇杏忍不住的时候就翻过身往枕头上一趴,把整个脸埋起来,这样声音就传不出去了。
平时人在不觉得,他一出门还真有些不习惯,好在忙了一天,何娇杏侧躺着想了一会儿,困意上来就睡过去了。第二天是婆婆生火做上早饭才上楼来敲的门,说该起床了。
何娇杏收拾好下来准备张罗新一天的买卖,东子刚才把楼下扫过一边,洗了手过来帮忙,问她做着买卖是不是太辛苦了?
“倒不至于,我是让你姐夫惯的,这两年都习惯了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现在忙起来不注意还是会睡过。”
东子就放心了,他吭哧吭哧揉面,又问:“姐你是不是想我姐夫了?不习惯他出门?”
“……说啥呢?”
臭小子还得意洋洋的:“果然,我说对了!放心吧,我姐夫肯定也惦记咱们,他等不到中午肯定会出发,最晚半下午也该回来。”
事实上程家兴回来得比东子说的还要早,刚过午时,他就进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