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学堂能教的全教了,他哪怕不放弃也应该从学堂出来,边做其他事边做学问。比如在村里办个启蒙学堂,至少能挣点束脩,把日子对付过去,别总让家里出钱供着。
家里既然开了口,就是已经商量过的,朱宏志没办法只能接受,他这段时间就在准备办学堂的事,但是遇上很多困难,因为没考上秀才,村里对他有质疑。
本来这根何小菊没关系,她就是最近得闲揣着瓜子来找何娇杏说话,堂姐妹两个闲侃提到的。
何娇杏听说朱宏志虽然没考上秀才,也是很多年的读书人,能说会写的,她就在心里记了一笔,在送走何小菊之后抱着闺女跑了趟大哥大嫂家。
这时候刘枣花那肚子都很大了,何娇杏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她在藤椅上坐着,手里端着碗糖水蛋吃,一边吃一边使唤程家富。
看见财神爷过来,她立刻就要起身,让何娇杏劝住。
“你坐好,别吓唬人了。”
刘枣花嘿嘿问她:“弟妹有事找我?还是来商量发财大计?”
何娇杏:……
“不是做买卖的事,我听说朱家的读书人回村了,准备在村里办学,来问问你是不是送铁牛去认几个字?”
“朱大志回村我知道,却没听说要办学堂,弟妹你从哪儿打听来?”
“我堂妹不是嫁到朱家,她跟我闲聊时说起来的,说已经有计划了,还没声张开。”何小菊说的是他们还没想好怎么收钱,假如说朱宏志能考上秀才,秀才回村办学就容易很多,偏他没考上。就感觉身板不够硬,怕招不到人。这个话何娇杏没传,只问刘枣花要是朱家的学堂真办起来了,是不是就把铁牛送过去?铁牛也有七八岁,现在还没到帮家里做事的时候正好去读几年书,回头瞧着天分不行的话,及时打住,再回来帮衬家里岁数上也正好合适。
家里穷的时候刘枣花是绝不会考虑这种事的,读书它费钱。
现在有点底子,她也愿意看铁牛多学点本事,就哪怕不去参加那些考试,能认字也是好事情。
刘枣花答应得快,跟着还去了解了一下读书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别人告诉她等学堂办起来,到那时夫子会告诉大家要些什么,现在嘛……先给他取个亮堂的大名,总不能都读书认字了还跟人说我叫铁牛。
刘枣花跟程家富商量的时候,程家富张嘴就来,说孝悌忠信挨着排:“铁牛是老大,取个孝,后面的跟着顺下去就是,多简单?”
又要说,但凡是一大家子这种,儿子家取名要跟辈分走,程家这边老爷子是来字辈,他们其实是三兄弟带两姐妹,五个里头现在只剩下四个,有个挂了。
那一辈很多都疏远了,暂且不说,往下是家字辈,家字辈下面是守字辈。
没错,铁牛他是守字辈的。
因为他是老大,程家富一下真没想起来,刘枣花前头琢磨了半天,她心里有这个数,听说孝悌忠信挨着排人气得差点动了胎气。等程家富意识到这个问题,抬手给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大名没取出来呢,先闹个笑话。
这一年刘枣花一直都很开朗,被气到还是头一回,黄氏听说她不好还赶过去问了一声。
本以为大媳妇又憋不住作起来,弄明白是咋回事后,黄氏抄着烧火棍追了程家富几条乡道,跑出去半个村。程家兴刚才上屠户家割了rou,提着往回走,就看到乡下土路上有两个眼熟的人在拔足狂奔。
仔细一看,好家伙!是娘追着大哥在跑!他俩跑的飞快!
他停下脚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娘你干啥?”
黄氏远远看他一眼:“我这会儿没空搭理你,看我不把这蠢货的腿打断!”
腿终究还是没打断,程家富也实实在在挨了几下,等收拾完老大,黄氏喘了口大气这才掉头往回走,回来咕咚灌了一整碗茶叶水,擦了擦嘴,这才跟满是好奇的老三两口子说起来。
“不是说朱家的要在村里办学堂了?刘氏她也想送铁牛去,就跟老大商量给铁牛取个大名。”
程家兴一挑眉,更不懂了:“取个名怎么差点闹出命案?娘你追着大哥跑啥?”
黄氏想起来还是很气,问程家兴:“你知道他咋说的?你大哥啊,他想着你爹给你们取名顺的富贵兴旺,他跟刘氏说就照着孝悌忠信排下去。”
程家兴:……
“啥???”
“他说依着孝悌忠信顺下去,铁牛是老大,取个孝字!”
看程家兴表情都gui裂了,何娇杏还纳闷。也不能怪她纳闷,铁牛是家里的大孙子,他是全家第一个取大名的。程来财那一房倒是有人先取过,可平时往来就不多,招呼也是喊小名,何娇杏真不太清楚程家是怎么排的字辈。
她还在心里嘀咕,悌这个字取成大名是不咋的,忠孝信都很不错。
她不明白,就拿胳膊肘撞了程家兴一下,问他孝字咋了?
程家兴先揉了一把被媳妇儿撞到的肋骨,这才小声告诉她:“孝字没咋的,就是不太衬铁牛的字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