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一抬眼,看见少女男装的模样,他突然捏住她的细腕,稍稍一拉,将她拉至身侧,“卫小娘子,你以为……我为何要帮你?”
第十五章
“卫小娘子,你以为我为何要帮你?”
习武之人,手劲骇人,贺子初仅仅是握着卫韵的手腕,就几乎是彻彻底底禁锢住了她。贺子初如若磐石,她则就是绽放在石缝的小蔷薇。
卫韵被迫靠近了贺子初,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松香与薄荷交织在一块的气息。不知为何,面对此刻的贺子初,她原本已经平复的心情再一次荡起千层浪。
从一开始在画舫见到他,直至现在,其实她和贺子初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她每次看到这人,内心有股莫名的愤恨愈演愈烈。即便贺子初已经救了她数次,而且他无论是容貌亦或是气度皆是无可挑剔的,即便如此,卫韵也半点好感也无。
她今日在官道被人劫持,贺子初带人杀过来时,她第一反应就是此人甚是可恶。
故此,她才一巴掌扇了他。
然而,直至此刻,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对贺子初的这种愤恨究竟是源于什么……
难道仅仅是对已逝琼华郡主的怜悯?!
可琼华郡主与自己更是毫无干系。
是啊,他为何要帮自己……
卫韵被贺子初堵的哑口无言,她并没有临阵脱逃,直面贺子初,“侯爷为何要帮我,难道侯爷自己心里不清楚么?从一开始侯爷次次救我,皆并非我主动要求,即便我不求助,侯爷也会帮我不是么?”
呵呵,她将了他一军。
贺子初眸色闪烁,在少女眼中看见了熟悉的坚韧。无论她外表如何的娇软无依,也即便今日经历了生死,她还是聪明、狡猾、顽强,准确的拿捏到了他的软肋。
贺子初不置可否,十五年的等待,无人能体会他这十五年是怎么走过来的,他身处暗无天日的深渊,处处荆棘丛生,眼下,时隔十五年,他终于看见了一丝亮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更是不会让她嫁给别的男人。别说那人是褚辰了,即便是天王老子,他也不会让!
而她显然已经看出了他不可言说的心思。
贺子初握着她的细腕,拇指指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不甚平稳的脉搏,如此鲜活、真实……
对上她明明慌乱如小鹿,却又强装镇定的眼,贺子初轻笑,这笑意带着成熟男子的低沉与隐忍,他将此前给卫韵的那把匕首放在了石案上,问道:“卫小娘子可否先告诉我,今日在官道上,你所用了的一刀封喉手法,是谁教你的?”
他的阿韵做事,素来又狠又绝,他曾经的日子并不好过,仇家迫害,旁系亲族落井下石,那人有一次救他,便是用的这招。后来他问是什么招数,她笑的妩媚娇妍,“我自创的,只传内不传外,你若想学,只能成为我的人。”
卫韵呆住,她哪里晓得自己今日如何会那样厉害,讲道理,她到了这一刻也很蒙,“我、我瞎比划的。”
这个说辞太假,她自己都不太信,可又是大实话。
贺子初不怒反笑,太像了……他这半日一点点的拼凑细节,除却年龄和身份对不上之外,眼前之人就是他的阿韵。
“好,我暂且信你,那你可否再告诉我,为何你初见我时仰慕不已,可第二次在齐国公府碰面就态度大转,看得出来……你对我很有意见,为什么?”
卫韵又呆了。怎么事情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她每进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好像随着两人话题深入,她在一步步的迈入他事先撒好的网中。
卫韵当然不会对贺子初说,她做过光怪陆离的梦,在梦里她看见贺子初亲手毒杀了他的妻。
“没有!侯爷误会了,我并没有厌恶您!还请您告诉我,今日是不是……褚夫人对我下的手?”这才是卫韵走这一趟的目的,她回府之后迟迟不能安定,虽然猜出了什么,可她一定要知晓答案。
倘若是长公主府的人对她下手,就绝对不会留活口,而褚夫人就不一样了,她留下自己的命,是为了让褚家因为她名节受损,从而有足够的理由退婚。
贺子初薄凉的唇微微一动,“你很聪明。”这一点也像极了那人。
贺子初迟迟不给卫韵一个答案,她着急了,小脸涨红,不明白贺子初为何要把话题绕来绕去,“侯爷,是褚夫人所为对么?”
“我若告诉你实情,你会退婚么?”贺子初问。可退一步说,卫韵真若退了婚,他又该拿她如何?将她困于掌中,只做他的笼中雀么?
卫韵已经明显察觉到了贺子初的意图,“你、你到底想对我怎么样?”
想对她怎样?
贺子初此前没有做过打算,但是此刻,握着她的手腕,感觉到她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指尖跳动,他掌下稍一用力,很轻易就将卫韵又拉近了几分,薄唇凑近,嗅着熟悉的女儿香,他想念、迷恋、渴望了整整十五年的滋味就在眼前,此刻什么也顾不得,唇在细嫩耳垂划过,贺子初给了她答案,“我能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