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她还要再问,贺时霆就不答了。
“今日是宝宝的生辰,提这些不高兴的事做什么。”
他一副很淡定的样子,仿佛那封懿旨是很容易解决的事情。楚楚最相信贺时霆,贺时霆在她眼里简直无所不能,她便乖乖地吃长寿面。
贺时霆喂她吃了小半碗。她不知道这面是贺时霆做的,后来实在吃不下了,就拉着贺时霆的手,让他摸自己鼓鼓的小肚子。
长寿面要吃完才吉利。小姑娘吃不下,贺时霆便端着碗,帮她把剩下的面都吃完。
今日是楚楚的生辰,贺时霆事先做了许多安排,等吧小姑娘哄好,见她不再惴惴不安了,便按着计划陪她疯玩了一日。
楚楚白日玩得Jing疲力竭,夜里便睡得格外香。她睡得迷迷糊糊,从床内侧往床外滚,撞到了贺时霆的温热的身躯,依恋地靠在他身边,猫儿似的蹭了蹭。
贺时霆还未入睡,他给乱动的小姑娘盖好被子,把她抱进怀里,比夜色更暗沉的眼里透着复杂的光。
他早上和楚楚说得轻巧。可晋王这招看似漏洞百出,却并没有那般好对付。
礼部里全都是晋王的人,他想插手没有那么容易。这会儿即便安插了人进去,可晋王未必想不到他要做什么,想必早已严阵以待,要闹出大动静并不容易。
他若想出手,最佳的地点不是礼部,而是钦天监。
钦天监里都是皇帝的人,那几个王爷谁也插不进手,晋王就是想防,也无从防起。
可钦天监也不是什么好Cao控的地方。何况,若贺时霆真的能让监正断言楚楚和晋王八字不合,皇帝难免不会对他起疑心。
那地方都是皇帝亲信,连晋王都无从下手,自己却让监正做出这种论断,谁知道皇帝会怎么想?
皇帝即便再信重他,卧榻之侧,有岂容他人酣睡?
晋王哪里会想不到这一层?恐怕晋王不仅想要娶楚楚,还想借这个机会让皇帝不再信任贺时霆。
次日下朝后,贺时霆到庆德殿求见皇帝。
皇帝正在批阅奏章,听到丁公公说贺时霆求见,似乎早有预料,沉声传他进来。
其他人看不出,但丁公公伺候皇帝三十余年,却能发现皇帝平静面容下的震怒。
贺时霆进来后,向皇帝行了个大礼,皇帝并不出言让贺时霆起来,身上的怒意仿佛更深,又仿佛不存在。
丁公公忍不住悄悄退远了些,生怕城门失火,殃及他这条池鱼。
殿内静悄悄的,贺时霆也沉得住气,并不出声,跪得笔直,仿佛一柄待出鞘的剑。
皇帝待批阅完手上那叠奏折,才恍惚想起屋里好像还有贺时霆这么个人,瞟了他一眼,“起来。”
贺时霆起身,恭敬地站在那里。
他对着皇帝,很少有这样十分恭敬的时候。两人名份上是君臣,大多时候又逾越了君臣之礼。皇帝被他今日这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惹得更生气,手上的笔忍不住往贺时霆身上砸。
笔尖还沾着朱砂,恰巧砸到贺时霆脸上,在他侧脸划出一道红痕,看上去怪滑稽的。
贺时霆也不在意,弯腰把地上的笔捡起来,递还给皇帝。
皇帝哪里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见他这样,恨铁不成钢地骂:“说话。”
贺时霆丝毫不惧怕皇帝的怒意,认认真真地回道:“禀陛下,陛下曾许诺臣,给臣和楚楚赐婚。臣今日想请陛下给臣赐婚。”
皇帝掀了掀唇角,冷嘲道:“你当朕老到不记事了?朕说的是等她年纪到了,你还坚持,朕再赐婚。”
贺时霆一本正经道:“楚楚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
世俗看重女儿的人家,没有那样早嫁女儿的,更遑论楚楚昨日刚刚及笄。遍天下去找,也找不出一个十五岁的侯夫人。
可贺时霆说的也没错,按照本朝律法,十五岁确是可以嫁人了。
皇帝哼了一声,端着茶盏饮了口热茶,“太后懿旨已下,你现在就是求朕赐婚也晚了。”
贺时霆冷峻的容颜上露出今日第一个笑,“不晚的。”
皇帝心思一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他虎目一瞪,“怎么,你还要朕让钦天监给你造假不成?”
贺时霆没回答,只是道:“陛下乃真龙天子,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您说过要将楚楚赐予臣,难道不做数了吗?”
皇帝仿佛被他的胡搅蛮缠气到了,“那是朕的母后!你让朕伙同你一起造假,欺骗朕的母后吗?”
贺时霆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他沉默良久,忽而跪下道:“西北五十万大军的虎符还在靖远侯府,臣愿归还虎符,一辈子……”
他的话说到一半,额间砸来一个砚台,血和墨汁顺着贺时霆的脸一起流下来。
可以看出皇帝是真的动了怒,下了十分的力气,并不像方才拿笔砸他那般轻巧。
他及时住了嘴。
皇帝对贺时霆素来宽和,这么些年,丁公公从未见皇帝对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