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为何要换衣裳。
贺时霆只关心楚楚舒不舒服,闻言便对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道:“先去换衣裳,回来我再给你抱好不好?”
楚楚哪里听得进去,她疼得意识都模糊了,手还是倔强地缠在贺时霆身上,贺时霆要把她放下来,她就哭。
贺时霆哪受得了她这样撒娇,只好由了她,抱着她哄了好一会。
“怎么跟个小宝宝似的。”
楚楚疼痛稍微缓解后,听见贺时霆喊自己小宝宝,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地问他:“小宝宝?”
她黑白分明的眼里一片澄澈,倒真像是刚出生的孩子,无善无恶,至真至纯。
贺时霆见她有Jing力理自己了,给她擦擦冒出来的冷汗,问她:“不疼了?”
楚楚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细声细气地说:“疼呢。”
贺时霆给她揉着肚子,笑话她:“小宝宝都没你会撒娇。”
楚楚依赖地靠着他,嘴上却反驳道:“我都十四了。”
贺时霆被她认真的神色逗乐,“对,是大宝宝了。”
他不知想到什么,哼了一声,道:“谁给你取的名字,楚楚可怜,难怪总要生病,依我说,倒不如叫宝宝,一辈子如珠如宝地宠着,许就不生病了。”
从他的嘴里听到一辈子,楚楚心里猛地一颤,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你会一辈子宠着我吗?
可她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个“好”字。
贺时霆只当她也对自己的名字不满,给他的小可怜揉了揉肚子,“宝宝?”
被他这么一唤,楚楚又别扭得紧,她都是大人了,哪能被唤作宝宝?
“不,不是宝宝。”
贺时霆一乐,“不让我喊宝宝啊,那我喊什么好。小乖乖?”
楚楚整个儿把脸埋进他怀里,放弃抵抗了,“您爱怎么喊就怎么喊。”
说了会话,见她Jing神好些了,贺时霆问她要不要去换衣裳。
方才楚楚昏沉沉的,意识不清,因此不肯松开他去换衣裳,这会儿被他这么一问,羞得不得了,红着脸同意了。
楚楚知道月事是什么,她十三岁的时候就来过。
当时寒冬腊月的,她住在柴房里,只有一条不怎么保暖的小被子。她又疼又冷,昏过去好几次,等醒过来,就打点冷水给自己擦洗一下。后来她就再也没来过月事。
贺时霆把楚楚放在床上,唤谨和进来给她换衣裳。他站起来时,楚楚清楚地看见他衣摆上好几处暗红的血迹。
她的脸颊顿时火烧似的滚烫。
贺时霆原要出去了,见她脸红得那样子,又停下脚步,“怎么了?”
楚楚红着脸去推贺时霆,“您快去换件衣裳。”
虽说是推人,但她的力气小得和猫儿挠似的,贺时霆担心她推得手疼,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出去换衣裳。
贺时霆换好衣裳,楚楚那边还没折腾完,他趁着这个间隙,去见了正在客房休息的老大夫。
方才大夫说了那么一堆保养身体要注意的事宜,他有的记下了,有的没记下,趁这个机会问问清楚才好。
贺时霆抓住老大夫一通问,把老大夫都问晕了,仔仔细细地和他解释了一遍,又帮他把需要注意的地方写在纸上。
老大夫临走前,对贺时霆说:“那位姑娘身子这样弱,除了体虚,也有思虑过重的原因,您若是真关心她,不妨多宽慰宽慰。”
思虑过重?
贺时霆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对老大夫道了谢。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定平院里却灯火通明,为着楚楚的事忙碌不已。
贺时霆先去看过楚楚的药煎得如何,才去找楚楚。
他进了楚楚房里,楚楚靠坐在床头,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谨和正往她小腹处放一个汤婆子。
贺时霆道:“还疼吗?”
楚楚摇头,她此刻已经没那么疼了,小腹内偶尔会抽疼一下,但还能忍受。
贺时霆怕她无聊,问她听不听故事,楚楚自然点头。
他往楚楚后腰处塞了一个大红堆花软枕,开始给楚楚讲故事。
正说到“时值午夜,众人一道唱起歌来”,楚楚感到有些害怕,不敢再听。
她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揪住贺时霆的衣袖,“侯爷,您给我唱首歌吧。”
贺时霆有些迟疑。
楚楚不想再听带着恐怖色彩的故事,她拉着贺时霆的手,冲他甜甜地笑,“唱一首嘛。”
贺时霆便是铁石心肠,也受不住她这样的攻势。
他眼都不眨就同意了。
贺时霆会唱的歌大多都是战歌,因为要唱给楚楚听,他特意选了首婉约些的思乡曲。
然后,战意轩昂地唱了一遍。
谨和端着粥和糕点站在门口,险些把手里的碗都摔了。
只听一曲毕,屋内传来楚楚姑娘非常热情的捧场的声音。
谨和哑然失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