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请封次子为世子?
贺时霆对此浑不在意,任由那起子人越编越过分。最后还是皇帝处置了几个蹦跶得最厉害的人,这件事才再度被压下。
朝臣们不敢再议论,悠悠众口却堵不住,百姓们私下里还是在传贺时霆的闲话。
那些憧憬着嫁给保家卫国大将军的姑娘们都被父母教训了,不许她们再提起贺时霆。
楚楚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不知道这些事。
只是她总在一个地方待着,贺时霆怕她闷,特意选了个自己有空的日子,问楚楚要不要出门散心。
被贺时霆养了这些时日,楚楚虽还有些害怕生人,却不似从前那样胆怯了,偶尔碰见院门外的陌生士兵,也会和他们打招呼。
但她还是有些不敢出门。
她不出去,贺时霆也不逼她,和她在院子里散了会步。
今日秋高气爽,有很多人在放纸鸢。天上飞着大大小小的艳丽纸鸢,有一只越飞越高,几乎要化成一个小黑点。
楚楚看得痴了。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黝黑的瞳仁泛着琥铂色的光,映着蓝天彩云,漂亮极了。
贺时霆问她:“想放纸鸢?”
带着笑意的声音乍然在楚楚耳畔响起,她慌乱地眨了眨眼睛,垂下眼帘,没有再看天上的纸鸢。
好一会,她才吐出几个字,“我不会放。”
“我教你。”贺时霆像是猜到了她会这么说,应得很快。
他转身对谨和说,“拿过来。”
谨和手上正拿着一只黑鹰纸鸢,显然是早早准备好的。
这黑鹰纸鸢尖喙长翅,威风凛凛,看着甚至还有几分凶恶,贺时霆很喜欢,让楚楚举着它。
楚楚小心地捏着黑鹰的翅膀。
贺时霆放好线,在院子里跑了几步,唤楚楚松手,楚楚就慌忙放开手。
此刻风大,纸鸢很快飞到天上,贺时霆扯了会线,见风筝飞得稳了,便把线轮递给楚楚,让楚楚玩。
楚楚家里也有个纸鸢,大老虎形状,是她弟弟的,她从未碰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控制风筝,只是一味地放线,风大时还好,风一弱,线就绷不住,纸鸢开始往下落。
贺时霆走过来,帮楚楚拉住线,哄她跑两步。
楚楚尽量快地跑了几步,手上的线却越来越松,一回头,纸鸢已经栽在地上。
她无措地看着地上的纸鸢,蹙着眉要去捡,被贺时霆拉住了。他眼里闪过笑意,安慰她,“没事,第一次放都是这样。”
纸鸢被宫人捡了回来。
贺时霆帮楚楚把线轮收好,带着她又放了几次。每次,纸鸢在贺时霆手里时明明还好好的,一到楚楚手里,便栽到地上。
次数多了,连谨和也忍不住想笑。
贺时霆冷眼扫视众人,不许她们笑出声,嘴里只是夸楚楚聪慧,每次都比上一次放得更好。
他道:“怪这院子小,影响我们楚楚发挥。”
谨和明白贺时霆的心思,笑着对楚楚道:“楚楚姑娘,京郊宽敞,风又大,去那里放纸鸢定能放好。”
就这么,楚楚被半哄半骗地出了门。
今日天气好,街道上也格外热闹。
沿途摆着很多小摊子,有卖银簪碎玉、竹篾竹蚱蜢的,也有卖汤羹包子的,还有挑着扁担卖糕饼小食儿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楚楚好奇得很,在获得贺时霆的许可后,掀起车帘一角,朝外面看去。
很快,她的视线被卖糖葫芦的小贩吸引,一直跟着他移动。
楚楚七岁时吃过半串糖葫芦,糖衣醇甜,山楂酸脆。那是她记忆里最美味的东西,每一个饿肚子的夜里,她都忍不住一遍遍回想。
贺时霆薄唇微挑,把帕子递给楚楚,“擦擦。”
楚楚的视线不舍地从糖葫芦上移回来。
她接过帕子,有些疑惑,“嗯?”
贺时霆把她手里的帕子拿回来,帮她擦了擦嘴角。
刹那间,楚楚莹白的脸染满了粉,羞得眼里几乎要滴出水来,也不知是因为贺时霆笑话她馋,还是因为他给自己擦嘴。
她偏过脸,不敢再看贺时霆。
忽然,楚楚眼前多了一串晶莹红艳的果子。
贺时霆的含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馋猫。”
如今她没那么怕贺时霆了,被他笑话,还敢小小地对他哼一声,借此表达不满。
贺时霆也不生气,趁机把糖葫芦塞进她嘴里。
楚楚嘴里突然出现糖葫芦,她说不出话,只好咬下一颗山楂吃。
山楂很大,她艰难地含在嘴里,吸吮外面那层糖衣,等糖衣吃得差不多了,才咬破山楂。
谁知这山楂十分酸,楚楚被酸得一抖,脸都皱了起来。
她很艰难地咽下嘴里的山楂,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糖葫芦似乎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