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辞道:“前段时间受了点寒, 还没好利索, 今年就不出去玩了。”
谢颜无奈,只得带着侍女自行去了, 她前脚刚走,李未阳后脚便至,一见她便笑道:“我怎么不知前段时间有人受了风寒?”
庭中的玉兰树下设了张长椅, 乐岚正在椅子上晒太阳, 慵懒地往旁边挪了挪, 给他腾出来一个空位。
他在她身边坐了, 说了几句话, 见她仍是恹恹的,提不起什么兴致,便问:“真的不想出去玩了?”
乐岚点了点头, “嗯。”
他怅然叹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之所以婉拒了谢小姐的邀,是在等着我来请你, 不成想竟猜错了。”
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意思不要想太多。
李未阳笑纳了这个白眼, 本是过来请人的,人没有请动, 他反而不打算走了, 闭目往椅背一靠, 与她一同享受这温暖静谧的上午时光。
乐岚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有些着急,“都这个时间了,你还不到原上看看?”
李未阳笑道:“这里不就有春风满园,全天下的好风光都在我身边了,我还往其他什么地方去寻?”
她被他这话腻歪得浑身上下像被糊了层胶,想了想,道:“我想摘些乐游原上的细柳枝回来插瓶,但是又懒得跑那么远,这可怎生是好?”
李未阳挑眉:“派两个小使儿去不就行了?”
乐岚一双眸子滴溜溜地看着他,“下人摘的不好看。”
她的小算盘在心里打得叮当响,隔着一尺的距离,他几乎都能听见声音。
不就是想下逐客令么,这还没成亲呢,就嫌他坐着碍事了,他恨铁不成钢地屈指想在她脑门上弹一下,又忍住了,长叹起身,幽幽道:“我去给你摘。”
乐岚笑逐颜开:“我们之间就不跟你说谢了,有劳你辛苦一趟。”
李未阳走后,她从后门出去,沿后街走了半里之地,来到一座客栈楼下。
重钧正在楼下的门口等着她。
“你确定是今天?”
“我亲耳听到的,不会有错。”
两人一面往城南走着,乐岚一面同他解释,“虽然不知道那法阵有什么古怪,但以防万一,我得赶在他把阵法布好之前,先下手为强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重钧“噢”了一声,又问:“李未阳知道这件事么?”
“他当然不知道,”她笑了一笑,带了些莫名的意味,“我哪敢跟他说这些啊。”
“真不觉得你们这样有什么意思。”他诽了一句,“这也瞒着那也瞒着,他知道你的身份了么?”
“这个倒是知道的,毕竟就要成亲了,我总不能瞒他到地老天荒,不然等到几十年过去,他发现自己既不会变老也不会死去,不得吓死。”
她说完这句,忽然意识到重钧正属于那种“既不会老也不会死”的变异人种,这话有含沙射影之嫌,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奇怪的意思,我只是说李未阳他没见识过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乍一接触,怕吓着他。”
重钧本来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经此一提点,顿时反应过来,脸上瞬间Yin了一层,乐岚见状讪笑道:“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呀,武艺高强,永葆青春,在斧师山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个土大王,余生尽可逍遥自在,畅意而为,那些归隐的仙人也不过如此了。”
说话间,桃园已然在望,这两年来桃园里的名花都陆陆续续迁到了东南的芙蓉园里,游人减了许多,此时桃花未放,只有寥寥几株杏树举着白花,更显冷清。
她在桃树林外站住,向重钧道:“等下我们如果打起来,你千万不要插手,我会用结界把这附近罩住,免得祸害了其他人,你守在结界外,看着些不要出什么意外就好。”
所谓的结界,其实就是将战局分隔到另一个位面上,修仙之人斗法时常用此法,以免法力外泄殃及无辜。
她抬头看一眼笼了整片天空的淡淡光幕,微微吐了口气,从元神中抽出了剑。
重钧只见她手掌一阖一开,手中已多了把寒光闪烁的长剑,有些惊讶,乐岚向他递了个眼神,将剑一提,便走进了结界之中。
桃园的中央有一座小小的八角亭,亭外长了一株高大而稀疏的杏树,杏花碎琼一般自檐上招展而下,垂在檐下一长一矮两道影子上。
“以前每年二月,母后都会带我来这里看花……这座亭子还是当年父皇给她建的呢。”连笙吸了吸鼻子,拾起一朵残花,吹掉花瓣上沾的尘土,放进了手帕里。
她的手帕里包了一兜碎花,几乎快要溢出来了,她哀伤地倚着栏杆坐下,又吸了吸鼻子,“谢谢师父今天陪我出来。”
她当着丹渚的面时,甚少称他一声“师父”。
在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祸国殃民的大jian人时,她在私底下叫他“丹顶鹤”、“假阎王”、“鼻子真人”,只有在少数情况下,不得不搬出尊称时,才极不情愿地喊声“师父”。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