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皇后连禁军也一并控制了,要除掉太子,真真如瓮中捉鳖一般。
她在过度的震撼中有些目眩,目眩之余,听见丹渚说道:“这些人的生死全在局势如何变化,凭你一人之力,又能改变什么?正如你一直想杀我而后快,可凭你一个凡人的力量,又岂能伤得了我分毫?”
这些话一字一句戳到她心窝里,乐岚口中有些发苦。
她握了握拳,四肢僵硬得几乎麻木,半晌,咬牙道:“我未必改变不了这一切,我也未必不是你的对手。”
丹渚冷冷道:“只要你一天是个凡人,你就一天翻不了身。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只能在一旁看着,却始终无能为力。”
四周一派寂静,耳畔只有几缕细微的风声,乐岚站在原地未动,丹渚也未动,天地却骤然变了色,原本晴朗的月空乌云翻滚,中间夹带着阵阵闷雷,大有暴雨倾盆之势。
丹渚笑了一声:“这样的日子,当配上一个应景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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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阳正在景止宫里等着外面的消息,窗外忽然狂风大作,好好的月亮仿佛一瞬间被吹灭了,庭中顿时黑暗下来,他奇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下雨了?”
重明全神贯注地看着奏章,风雨在前,他依然安稳如山,李未阳吩咐一声:“快给你们太子多掌几盏灯,别让他把眼睛看坏了。”
宫娥应了声,掌上灯,房间里明亮了许多,他四处走动了一番,总觉得心里有些没来由的烦躁,在椅子上坐了,不消片刻又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走动。
重明道:“萧锐那边还没有动静,安心坐等便是。”
“不是萧锐……”李未阳道,“我心里不大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不是小事。”
重明放下折子,蹙眉问:“什么事情?”
“说不上来,只是个隐约的念头。”他揉了揉眉心,忽然叹道:“这雨下得可真不吉利。”
重明无言,这也能怪到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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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岚对着满城风雨发了会呆,丹渚在一旁等着她的回应。
城外即便已经起了兵戈,在皇城之中也是听不见的,她看向御锦宫的方向,大雨中,宴会上的灯火黯淡了些,却依然辉煌,凭冷将军的身手,若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保应当无虞,怕就怕他的忠君之心一旦起了,拼死也要和这些反贼玉石俱焚。
丹渚说的没错,她除了站在这里傻等,其余的什么也干不了。要她冲进千军万马之中救人于难,恐怕还没等到她接近,就被乱箭射成了筛子;要她战胜丹渚,替那头惨死的蛟龙报仇,顺便为自己搏回自由之身,她也没这个本事。
重钧失踪她束手无策,李未阳身陷险境她也无能为力,对法力的渴望在她心中不断升腾,倘若她有法力,便不会处处受制于人;倘若她有法力,便不会对眼下即将发生的一切无可奈何,倘若她有法力……
可有法力的前提是,她得完成这趟历练,才能顺理成章回到天庭,恢复自己的真身。
有法力才能完成历练,完成历练才能有法力,这似乎是一个悖论。
她丧然望着栏杆外的雨帘,头一次觉得活着真难。
正出神时,阁外突然飞来一支铁箭,一箭射在柱子上,炸起一片白雾,楼阁上顿时云腾雾绕,视野里除了白雾什么也看不见。
在一旁白茫茫的混沌里,忽然有人拉了她的手,奋力将她往楼外带:“快走!”
55.浪静
浓烟太重, 她看不清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是谁, 直觉上知道是来搭救自己的, 又担心丹渚会突然出手,提醒了一声:“小心!”
两人并没有走楼梯,那人带着她直接从楼上一跃而下,半空中一个起落, 稳稳地落在一处房檐上。
大雨倾盆, 浇得人睁不开眼,乐岚凭借着方才施展轻功时的熟悉之感, 心中惊疑不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才看清身边的人,不出意料, 果然是消失已久的重钧!
重钧望着高楼之上, 丹渚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们一眼,神色有些捉摸不定。
他没有追下来, 一抬袖子,有样东西飞落下来, 正摔在乐岚脚下, 在琉璃瓦上发出一声清越的碰撞声响。
乐岚低头一看, 是一把银柄带鞘的小剑。
再一抬头, 丹渚已不见了身影。
她俯身去拾那柄小剑, 重钧却像看见什么毒蛇似的, 急急向后退开好几步, 剑鞘入手冰凉,抽开一看,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她将银剑拿在手里,心中越发困惑,
丹渚这是什么意思?
当下时间紧迫,她无暇多想,重钧的突然出现几乎是个奇迹,急问道:“这段时间你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会在宫里?”
重钧一脸的“小孩没娘,说来话长”,雨里总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他腾身一跃,跳到檐下避雨,乐岚跟着他下了屋顶,仍然急切地等他的答案,他苦笑了一声,道:“那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