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有些小小的激动,而后向乐岚道:“小姐,夫人有事情要找你商谈。”
她正在这里受活罪,闻言如获大赦,正要向谢颜抱声歉,谢颜笑道:“你去吧,我让檀书带我到花园里随便转转。”
乐岚去后,她招招手示意檀书附耳过来,檀书会意,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谢颜险些“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急忙掩住了嘴,忍笑道:“夫人果真是这样说的?天下竟有如此凑巧之事!”
檀书也笑:“夫人其实一早就提过这事,但那时只不过闲来无事说说而已,这一回大抵是当真了。”
两人窃窃了半晌,忽然见当事人从小径另一端过来了,急忙收住了笑,装作看花的模样。
乐岚从冷夫人的房里出来后,走在地上,总觉得天也是飘的,路也是飘的,连带着满府满园的花草树木都是飘飘荡荡的。
她记得自己下凡之后的伟大理想,多行好事,多积善德,珍惜将军夫妇这份来之不易的深恩厚爱,要当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女儿,再找一个温柔体贴的如意郎君,从此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好好享受凡间的荣华富贵。
除了最后一样,现下还没能找到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之外,前三样她在前半生都圆满无憾地完成了。
而从刚刚冷夫人同她说的那番话来看,她的最后一个心愿,离实现也不远了。
冷夫人说,她的年纪不小了;
冷夫人说,不能再把她留在身边耽误光Yin,是时候商量商量她的终身大事了;
冷夫人说,冷将军也是这个意思。
乐岚依稀记得,二月头上她们进宫,皇后问起自己的婚事时,冷夫人说她还小,想再留她一两年,这才过了半年不到,话风怎么说变就变了?
她一脸复杂地回了花园,谢颜关切问:“夫人和你说什么了?”
她遮掩道:“一点家事,没什么。”
谢颜没有揭穿她,坐了一会儿便告了辞。
转眼七月二十一,乐岚忽然发觉,这天是她和李未阳约定好互报消息的时间,她在房间里呆坐到下午,直到檀书来催,才懒懒地一伸腰,道:“我不想去了,你带上纸笔替我过去一趟,让他有什么想说的写在纸上给我好了。”
檀书替她焦急,又不能违命,沤了半晌,自家主子死活不动,只得领命去了,她的速度很快,回来时黄昏未至,只带回一封薄薄的信封。
乐岚躺在院子的躺椅上,先捏了捏信封,心下便犯嘀咕,这么薄的纸上能写出来什么情报?
信封上干干净净,什么字也没署,只烙了一点火漆,她的手指划过纸上的漆封,心中忽然升起一个荒谬的想法:
万一,这上面写的不是情报呢?
她之所以派檀书过去,一是不敢直面李未阳,怕两人见面尴尬,可同时却又难以自抑,想知道他对那签有什么看法。
她觉得签词是胡诌八扯,就跟司命的命格一样可信度不高,他也这样觉得?
她用指甲一划,将信封划开,里面只夹着一片薄纸,上面写了寥寥几个小字:申时乐游原上见。
一点逃避的机会都没给她留。
乐岚:“……”
还能这么玩?
这下她不去也得去了,不情不愿地换了衣服,备马出城。
李未阳人在河边,正对着河水发呆,乐岚将马系在河堤边的柳树上,向四周顾了顾,朝他走过去,道:“看这么出神,水里有河神不成?”
他笑道:“水里没河神,却有个仙子。”
乐岚:“……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李未阳无语:“我说的是你。”
她一阵无言,别开了眼,问:“找我什么事?”
他道:“有些话纸上说不清楚,我想了想,还是当面说给你听。”
乐岚低头看岸边的莎草,那两句签词在她心头起起浮浮,她用鞋尖拨拉着一根草,看着草jing不断压弯弹起,一边等着李未阳接下来的话。
她等了半晌,身边仿佛站了尊石像,就在她忍不住问出口之时,李未阳长长吐了口气,道:“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说说近日来宫里的情况。”
乐岚脚下的那根草“咔”的一声,给她踩成了几截,她扭头看向李未阳,不可置信道:“你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些?”
51.螽斯
李未阳有些赧然, 却又像是遮掩些什么, 笑了一笑, 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只是想着毕竟几日不通消息,宫中和天命司也不见动静,怕你心中惦念, 思来想去,还是和你说一声,让你安心。”
乐岚静静听他把话说完,眼光由始至终都直勾勾地盯在他脸上。
她的眼光里仿佛长了钩子, 一眼就能把他的心肝肠肺钩出来,在光天化日下晒个清清楚楚,李未阳被她看得心虚,脚下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笑道:“怎么了,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有,”她道,“谢颜给我看了两支签,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