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好凶神恶煞地逼问,便放缓了声音,温和问道:“三个月前闯进将军府的是不是你?”
雀灵怯怯问道:“我此前闯了两次……不知神女问的是哪一次?”
听她竟称呼自己为“神女”,乐岚十分惊奇,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雀灵道:“您既然同神君在一起,定然不会是普通凡人。”
玄商到了外间,她脸上胆战心惊的神色淡去了些,说话间也没那么畏惧了,乐岚又问:“你同天命司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冒充我?”
“我同天命司没有关系,”她道,又仿佛涉及了什么隐私似的,把视线别到一边,垂下眼睫,小声说道:“我追随主人才来到这里,斗胆冒充神女也只是为了替主人分忧。”
乐岚将信将疑:“你的主人……可是丹渚?”
雀灵一怔,点了点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丹渚这人身份成谜,她处心积虑挖他的底细,始终探寻不到一二,此时忽然撞来一个知根究底的小妖,简直天赐良机,如何能不惊喜?
她按下心中的激动,面上仍然维持平静,问:“你是从几时开始追随他的?”
雀灵回想了须臾,道:“两百四十九年前。”
她的修为也不过两百多年,看来是打小就跟在丹渚身边的,乐岚又问:“你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
谈及丹渚,雀灵显得异常激动,迫不及待道:“主人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能徒手弑掉一条千年蛟龙,的确很了不起,这一点乐岚无可否认,但她想要并非是这样的答案,叹了一声,道:“我的意思是,他的身份是什么?”
雀灵抬头望了她一眼,却摇了摇头,道:“我不能说。”
“为何不能?”
她只是摇头,拒绝回答的态度十分坚定,不管乐岚怎样追问,都不再开口了。
乐岚无奈,只得去找鸟族的老祖宗玄商。
玄商正站在窗前逗鹦鹉,闻言却道:“她既不想说,那你就别问了。”
她不解:“为什么?”
“因为鸟嘴普遍较硬。”
乐岚:“……”
能不能着点调了?
玄商笑道:“左右这是你的事,怎么做与我无关。”
他走到屏风后,问那雀灵:“我看你灵根挺好,心地也不坏,又是我羽族中人,愿不愿意跟我回天宫修炼?”
他想收徒什么时候收不好,偏偏选在此时,这雀灵于乐岚而言大有用处,若被他带回了天宫,她上哪儿再找一个丹渚的亲信来?
她正要开口阻拦,雀灵咬唇道:“多谢神君赏识,小妖只愿追随主人,此生无意成仙。”
说罢,她将身子一缩,变回了白鹊,伏在地上不动了。
玄商略表遗憾,他下界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向乐岚道:“我只能帮到这里了,你可再不能昧着良心说我不向着你。”
乐岚试探道:“那我的法力……”
“没门。”他一口回绝,手中却忽然拿出一只黑檀木雕的小虎,把玩了一会儿,道:“这个镇纸很合我的手,我拿回去用了。”
乐岚断然道:“不行!”
玄商故作惊讶:“一块木头而已,值得这么宝贝?”
“就算是块抹布,那也是我的东西,你……”她说到了一半,看着玄商一脸意味深长的笑,顿时恍然大悟,窘道:“你竟偷窥!”
“到底还是小丫头片子,”他笑道,“感情的事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又不是酿醋,时间长了还能闷出花来?”
乐岚恨不得挖道地缝钻进去,抑或来道天雷把玄商劈飞,她涨红了脸,磨着牙不作声了,谁知玄商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又道:“你要记得你是个神仙,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凡人那套矜持含蓄对你而言并不适用,主动一点那便是你的人,再拖下去,煮熟的鸭子早晚也得飞。”
乐岚忍无可忍:“别说了!”
“难得下次凡,想做什么就趁机去做,凡事不要太拘着自己,放纵一些也无可厚非。”
她抄起茶杯朝这个长舌Jing砸了过去,玄商就地化作一股轻烟,临走前飘下来一句:“走了,南天门上再见。”
镇纸掉在地上,乐岚捡起来擦了一擦,见没摔坏,这才放心,暗自咒了一声玄商,将镇纸放回桌案上。
转头看见静卧在地的白鸟,她心下忽然有了主意。
十六这日,乐岚提着鸟笼去了天命司。
天命司中的众道士都未料到定边侯府的人会明目张胆地登门来访,乐岚心里也清楚,此事若被冷夫人和冷将军知道了,她少不了要挨顿严训,但她仗着宠爱,有恃无恐,带上随从毅然决然起了行。
为了安全起见,她叫上了冷杨陪同,有冷杨照看着,总不会出多大的乱子。
丹渚今日未进宫面圣,道童将她领到丹房前,进去通报一声,出来禀道:“真人正在照看丹炉,不便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