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子中忽然传来了动静,想必又是一波巡捕过来了,李未阳朝那青袍人抱了抱拳,道了声“不便久留”,转身要走,脚下却忽然一僵,动不了了。
那青袍怪人笑道:“初次幸会,别急着走啊。”
李未阳:“……”
他挣了一挣,发现无济于事,不但脚下无法移动,连身子都被定住了。
这是什么妖法!
林中齐刷刷冲出来一批巡卫,他暗叫一声“完蛋”,却发现这群巡卫好似集体瞎了一般,全然没有留意这边的异常状况,径自路过他和那名青衣人,往前搜查去了。
青衣人笑道:“看来此时不是什么相晤的好时机,也罢,改日再叙吧。”
他一拂袖,四周清风忽起,眼前的景色一变,竟已到了山下。
李未阳还没从怪力乱神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发觉自己恢复了行动,惊疑不定地看向身边的青衣人,问:“这位大仙,何方神圣?”
那青衣人被这句“大仙”叫的十分受用,露出一抹世外高人的笑容,云淡风轻道:“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记着我的这份人情,日后我们早晚还会再见。”
20.风动
乐岚靠在酒车内,拉车的是城里沽酒的熟人,平安度过了五六道岗哨,桶里的空气逐渐稀薄,有些闷闷的难受。
昏昏欲睡间,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桶壁上忽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乐岚瞬间惊醒。
“老张,又往城里送酒啊?”有个粗嗓门如是问道。
接着便听那被叫做“老张”的贩夫点头哈腰道:“是是,二位爷这是刚下山回来?”
那个粗嗓门道:“那可不,白跑了一趟,把人累个半死。”他喘了口气,说:“把你这酒桶打开,让我们哥俩解解渴。”
乐岚警惕地坐直身子,握紧了刻刀,听见头顶夹层的盖子被打开,有人舀了一瓢酒。
粗嗓门又说笑了几句,不远处传来两句人声:“你们俩,老爷子让你们去找少主,你们却跑回来偷懒,人找着了吗?”
粗嗓门道:“要是找着了,我们俩会打小路上山?就是没找着,这才回来报信。谁晓得少主跑哪去了,一个多月了,连个屁都没摸着!”
另一个声音问:“山上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防备突然这么严密了?”
方才问话的人答道:“走丢了两个牢犯,寨主下令围山搜查,你们从山下过来,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一男一女?”
粗嗓门说了声“没有”,喝完了酒,把瓢往桶里一扔,酒浅而瓢重,只听清脆的“咯嗒”一声,那瓢撞到了夹板上。
那人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道:“老张,你这桶有问题啊!”
乐岚在心里默默地从“阿弥陀佛”到“无量天尊”念了个遍,可惜哪个神灵都没保佑她,她攥紧了手里的刀,闭上眼睛开始念叨:我命大,我命大……
大不了豁出去了!
她一手撑在头顶的隔板上,准备随时掀盖而起,紧接着听到了这么一句:
“你这桶底裂了道缝,酒都漏出来了,赶紧下山去,不然等会漏干了!”
她的一颗即将蹦出嗓子眼的心,重重地摔了回去,直摔得她眼冒金星,本来就不多的空气,被这一呼一吸,顿时愈发稀薄,老张急忙道了谢,赶着驴车忙不迭溜了。
李未阳在山下等了许久,他找了条小溪洗干净了脸,看起来又有些人模人样了,那赶车的贩夫见他竟先他们一步下山,吓得差点没从板车上滚下来,问:“公子,您是如何、如何……”
“说来话长。”李未阳道,将乐岚从车里扶出来,见她脸色青白,嘴唇发紫,整个人混混沌沌的,以为她是怎么了,唤了两声不见反应,他握着她的肩膀摇了一摇:“阿玥,阿玥!”
乐岚在车里呼吸不畅,正头晕恶心着,被他摇了两下,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登时没忍住,张口吐了从来。
李未阳猝不及防,首当其冲被她吐了一身。
一口吐出,她的胸闷顿时缓解了许多,太阳xue还是突突的疼,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让我缓口气”,便坐在了地上。
她一向生龙活虎,鲜少如此虚弱过,李未阳好心想扶她一扶,被乐岚瞥了一眼衣服,将他往外一推:“太恶心了……你离我远点……”
李未阳:“……”
良心呢?
是谁吐在他身上的?
老张正往这边探头探脑地张望,被李未阳一眼瞪了回去,急忙转过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在附近的草丛里找到事先准备的酒桶,将车上的空桶换了下来。而后小心翼翼地上前请示道:“公子,郡主,小的得先回城了,再晚怕东家那边起疑心。”
这人原本是相府安插在徐州的暗桩之一,负责来往打探徐州各部的消息,李未阳点了点头,道:“稳妥起见,你和我们分开走各走各的,我和郡主稍作休整,随后就到。”
老张走后,李未阳扔掉自己的脏袍子,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