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家闺秀一样,她从小就学琴棋书画刺绣女红,但因为出身将门,同时也习武练剑,乐岚天资聪颖,何况这些刀兵剑术都是在天庭学惯了的,迅速博得了各位老师的赞赏。
冷将军为了悉心培育自己的宝贝女儿,给她请了许多老师,每位老师分别传授不同的课业,甚至还专门在府里辟出来一座院子,以便供养这些先生。
诸位先生中,有一位先生十分特殊,这位先生姓温,是冷将军以前的帐前参谋,一次战役里断了双腿,无法再随军督战,便搬到了将军府,加入了老师之一。
连自己的参谋都搬了出来,看得出来,冷将军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养成个娇生惯养的纯真郡主,他是拿她当冷家的独苗栽培。对此,乐岚又是感动,又是感慨。
感动的是他待自己这份真情实在不菲,未转世之前,她也是家里的独苗,可是她的母亲不喜欢她,别说每天哄她读书睡觉,帮她梳头裁衣,亲自下厨给她变着花样做糖羹点心,哪怕多看她几眼,多喊几句她的名字,都是可想不可得的。
上南天门时,来送她的只有她爹一个人,叮嘱了几句到天庭之后要注意行为举止,不要惹是生非丢了洞府的脸面,便踏云而去了。
她在天庭过的挺好,天帝也很照顾自己,但天庭到底不是她的家,来了天庭七百年,没收到一封关于问候的家书,说心不凉是假的。
到了将军府之后,有生之年这才头一次体会到被人疼着宠着是什么感觉。
感慨的是她有着过去七百年的记忆,心里清楚她真正的爹娘正站在九霄之上冷眼旁观,即便再庆幸再感动,也始终无法把他真正的看成父亲。
乐岚在将军府里无忧无虑的长到了十七岁,觉得即便是以往做神仙的时候,论快活也不过如此了。
她在京中朋友不多,闺阁小姐们都不愿意抛头露面,她不怎么跟她们打交道。听侍女檀书说,她们暗地里说她不娴静,不优雅,整日舞刀弄剑像个粗人,但其实乐岚心里明白,她们只是看不惯自己做的了一手好女红的同时还耍得了一手好刀枪。
至于青年才俊们,她也听说过不少,但他们似乎都不怎么乐意跟自己打交道,乐岚心里也明白,这些人心高气傲,眼里只看得见功与名,大多数都是俗不可耐之人,没什么好值得结交的。
同她相交最好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大学士谢章的千金谢颜,“冷玥”这个名字就是她爹取的;一个是当朝首辅李相家的公子李未阳。
初识这两人时,乐岚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因为按照那个不着调的命格来说,冷将军的世子长大以后,娶了大学士的女儿为妻,夫妻协力肃清朝堂,平了jian相李甫成的乱。
这简直是一派胡言了,她一个姑娘家,当然不可能娶了谢颜,就算谢颜同意,谢大学士也不会同意;而李相是出了名的厚德载物,当今陛下是个不管事的甩手掌柜,朝政上幸亏有他上下打理,事无巨细一应承包,这十几年才能太太平平的过了,没出什么乱子。
说他是jian相,那这相也jian得太冤,当了十几年的首辅,李家没见添了一砖一瓦,倒是把一头好好的头发给愁白了。
谢颜从不嫌她粗枝大叶,别的小姐认为舞刀弄剑研读兵法是不务正业,她说国事即家事,家事即人事,女儿家理应不让须眉。
她符合乐岚对凡间女子一切美好的认识,气质与文采俱在,智慧与美貌并存,温良里带着大气,娴雅里有着傲骨,谢颜视她为至交,她视谢颜为知己。
而李未阳则不同,他很狂,简直狂得没边。
明明自己身为一个纨绔子弟,却当街叫板另一个纨绔子弟,把那纨绔骂的七窍生烟,派手下去堵他,他就跑到衙门擂鼓叫冤。看在他爹首辅大人的面子上,京兆尹不能不管,可若是管了就得罪了另一家大人物。
管也不是放也不是,因此每逢有人击鼓就装头疼,如若是寻常百姓就一口凉茶药到病除,见是这尊瘟神直接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而李未阳为首辅之子,却丝毫不自知,一点也没顾忌他爹在朝野上的面子,整日里惹是生非。可圈可点的是,这人虽然有诸多毛病,也得罪了不少仇家,但他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在外边惹了麻烦从不往家里带。
李相见他这么爱管闲事,有意给他个一官半职让他过过瘾,可李公子却拒而不受,他爱管闲事,也爱自由,更爱惜自己的青春好相貌,不想跟他爹一样早早就Cao心过度未老先衰。
有一日在茶馆里他们联手收拾了一个纨绔混混,纨绔放狠话说让他们等着瞧,乐岚脾气上来,就等着他回去搬救兵。
原地喝茶坐等时,李未阳对她拱手说“幸会幸会”,乐岚回道“久仰久仰”,结果直到日落那纨绔也没敢回来让他们瞧瞧,她和李未阳倒是从此熟络起来。
后来乐岚才知道,那纨绔不认识她,却认识大名鼎鼎的瘟神李,便把她的帐一并算到了他头上,长安西市鸡飞狗跳了好几天,京兆尹带人过去了一趟才算平息。
那一次李未阳足足有半个月没出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