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叟无欺。
当时场内静得明明车水马龙浩浩荡荡,却连呼吸都几不可闻,是真的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大家都很迷茫,还很恐慌,我发现南秋手都在抖。
奇怪的是,慕容晓又没有大怒,又没有大怒之下拂袖而走,他的反应非常冷静,冷静得让我这个静静有点慌。
他驻马在前,微低了眸:「为何?」
牙膏崽不动声色地向前了一步,微微挡于我身前。但是我推开他,甚至下了轿撵,立于他马前,抬头看他。
我声音清越,落地有声:「平嘉身负家国大任,亦野心勃勃,不甘屈身于王爷后宅之内!」
而慕容晓只是稳坐马上,只是定定看我良久。
「你不愿同我走?」他低声,「国政之大,齐地未必无人能扛,你何苦?」
他眉心也皱起来:「……洛静静,我非是要折你羽翼。」
「我只是……怕你在这里,过得不好。」
他翻身下马,立我身前。
「你若要青史留名。」他说,「我亦可许你。」
「旁的女子如何,我并不知晓,」慕容晓实话实说,「我原先尽忙于兵戈,并无心家事,当初……之事,也实是我欺负了你,我亦非那等迂腐之人,你若是不甘居于后宅,亦可出手前朝之事。」
「过往种种,是我欺负了你,以后再不会了。」
「我不曾想过未来夫人是何模样。」他说,「若是你,那便是极好的模样。」
说实话,我有点动容。
这是多么合格的一个前任啊!慕容狗子,你终于变了!
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地服软,恐怕是慕容晓这辈子头一遭,他明显挣扎了一下:「……若你暂时不愿与我同归楚地,亦可在大齐先行婚嫁之礼。」
唉。
傻狗啊。
我心里摇头叹气:慕容傻狗,你再怎么情深似海,照样屁用没有的。
怨就怨作者不是你亲妈,不把你当亲崽,你活在虐文里面,别说这生了,生生世世,你注定要跟你的心上人无缘无份。
不过还好,老子不算运气太差。要是你不叫慕容傻狗,而是叫沈知节或者蒋文旭,老子直接先一刀捅死你,管你哔哩哔哩巴拉巴拉。
我面上茫然,慢慢染上哀凄,我看着他,本是要哭的,却倏而笑了起来。
「你为何如今才说?」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欢喜一时悲凉,「这样的话,你为何如今才说?」
「从前,我只是以为不管如何……总是可以靠你的。」我紧紧握住木雕扶手,指掌都捏得青白。
我不再哭,我哑声说:「可如今,不仅我只能靠自己,旁人也都指着望着我哪。」
「回不去的,我走不了了。」
他慢慢地握紧了拳,最终竟是答不上来。
片刻后,我欲要再言,这人却狼狈翻身上马只是哑声:「——无论如何,本王只当你是本王的未婚妻子!」
他似乎不想再让我说出什么彻彻底底划清界限而无法挽回的话,猝然:「本王——妃位空悬,待他日海晏河清,定来相迎!」
慕容晓话一撂下,扬鞭策马就走了,留下我们一群人站在原地吃灰。
牙膏崽始终站在一边,眼里明明灭灭,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只是也握紧了拳头。
这 flag 立得好啊,是主角的水平。
狗子,你娶不到了,你早死心早解脱,最好争取再娶她几个院子的美人,三年抱俩百娃。
这兄弟一骑绝尘去了,我再慢吞吞收了我的表演,爬上我的轿撵,一转头发现我的南秋小可爱居然站边上哭了。
卧槽!
我也慌了,感觉把小可爱南秋拉过来:「南秋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殿下!」南秋哭得不能自己,「您太苦了……殿下!」
「其实也没有吧,我感觉还好吧。」我嘴角抽搐,给她擦眼泪,赶紧转移话题,「南秋我饿了,咱还不回去吗?」
南秋抽抽噎噎地去驱使轿夫了,这一波三折之后我艰难回府,刚想找南秋解释清楚,南秋又抽抽噎噎地去找管家安排晚饭了,男四也下落不明,就剩牙膏崽一个崽默默地在旁边给我倒了杯茶。
我差点把这个崽忘了:「天依,即明日起,你便搬回宫里去。」
牙膏崽手下一乱就把茶倒出来了,似不可置信,又恐慌无助:「……王姐?」
「没准备丢了你。」我笑着点他脑门儿,「你即日起就搬入东宫,待先帝丧礼毕,即着手安排你的继位。」
「只是这段时日,外祖请了陈老为你治学,国策军论,邦交孔论,你都该学,而且是恶狠狠地学,今日陈老已经及其弟子搬入宫里,明日你就闭关深造。」我戳他脑门,「懂?」
牙膏崽不情不愿:「公主府亦有空阁,亦可设席……」
我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说屁呢你,那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