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么当面夸过,一下子连着耳廓也红了。
“嗒”的一声,苏华风展开半扇扇子,扇面隔开了赵雪晴的手指,他笑着说:“好了,别戳了,没见知瑜羞着么。”
赵雪晴大笑起来。
扇面的凉意压住了许知瑜脸颊上的热意,她微微低头,拿手背往脸上捂,苏华风便适时把扇子收回去。
他还是照顾着她的。许知瑜心里一暖,又轻轻松了口气,先前的那些担忧、纠结,真真正正地放下了。
她放下了心事,神态也自在起来,更是衬得那眉眼明媚。苏华风脸上温和,眉间不见半分戾气,只是,放在膝上的手紧紧地一握,随后才缓缓松开。
许知瑜在心里把事项排了又排,说:“品性端正,是放在第一条。”品性不端正者,或宠妾灭妻,或在官场上蝇营狗苟,她都绝无可能叫自己错嫁。
赵雪晴以为她在说套话,不由开玩笑道:“你说要品性端正,大街上随便抓个男人,他包管说自己品性端正。”
随后她又压低声音,说:“这里就我们几个,你直说吧,要多高多壮,样貌如何,眼睛嘴巴鼻子通通如实说,还有家世呢!”
许知瑜也抿唇一笑,她低头喝了口茶润润嘴唇。
只是她心里也清楚,前面那些倒都还好说点,家世这回事,就是赵雪晴与苏华风,也帮不了她。
许家到底是落魄了。
苏华风笑声朗朗:“姑母,你这是要她画出来呢。”
赵雪晴悄悄瞪了他一眼,心想她正给两人悄悄拉线呢,这家伙能少说两句么。
她催着说:“到底如何,你说了后,我们一起帮你物色。”话一说完,她心里开始琢磨起苏华风的优点来。
首先能说的就是这张脸了,丰神俊朗,有贵气,就是当今皇子走在他跟前,也得给比下去,当狠时面目不狰狞也叫人心惊胆战,当柔时又和风融融。
赵雪晴借着喝茶的动作叹了口气,这华哥儿,样貌没得挑。
“我不爱长相太俊美之人。”许知瑜声音软软的,却如晴天霹雳一样让赵雪晴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
许苏二人惊讶于她的失态,赵雪晴连忙唤下人来收拾换茶,她拿着手帕压着嘴角,尴尬地笑了笑,道:“无事,烫嘴了。”
方才知瑜说要品行端正之人,意思也是不看长相嘛,苏华风是俊美了些,但只要知瑜不看长相,自然不算入内……她目光飘到苏华风那头,忍不住问许知瑜:“为何呢?俊点不好?”
“俊点不是不好,只是我不喜爱。”许知瑜没把话全说了——样貌有何用,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也不求他样貌如何好,反而最好是不会招蜂引蝶。
赵雪晴噎了噎。
俊俏的苏华风好似没对号入座一样,他笑眯眯地说:“还有呢。”
换茶时,丫鬟端上来一叠梅花糕,许知瑜捻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吃,有些碎屑落在了嘴边也没察觉,只想了想,说:“性子上,我不爱狂傲之人。”
赵雪晴动作一顿,她瞧着,苏华风的脸色好像真沉下去了。
哦对了,赵雪晴想,苏华风行事很随意,全凭喜好,再加上自小在燕王锦衣玉食,天之骄子,合该狂傲。
许知瑜把糕点全咽下去了,才说:“我喜欢为人处世温和如春风之人,若是狂风,我估摸着自己也受不来。”
其实京城有些人家一直觉得苏华风该改名叫苏狂风的。什么时候苏狂风变成苏春风,只怕是梦里才有的。
想到春雨一事,许知瑜皱了皱眉,说:“我也不爱别人看我太紧,仿若我在大牢里似的。”把她逼得紧紧的人,会让她浑身不适。
苏华风脸色带笑:“哦,也是。”
赵雪晴心里嘀咕,华哥儿对着自己喜爱的事物,向来看管得死死的,好不叫旁人觊觎了去。
“还有……”许知瑜歪了歪脑袋,说,“年岁大我许多的……”
“这个大,大约是多少?”赵雪晴问。
“五六岁罢。”许知瑜没有犹豫。
赵雪晴掐指一算,苏华风正好大了许知瑜七岁。
苏华风打开扇面,轻轻扇了扇,他动作随意,只是扇骨突然“咔”的一声断了几根。
“咦。”许知瑜睁圆了眼,她看着破掉的扇面,轻声问:“怎么了?”
苏华风把扇子放下,道:“扇子用久了,不耐用。”
这线,赵雪晴不想拉了。就算许知瑜对苏华风真有意,就她今日这番话,她也不会再插手二人的事。
她不怕没做成,就怕做错媒。
因为许知瑜讲的种种,苏华风竟条条都中。
这估摸着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才能一条不落下吧!赵雪晴也吃了块梅花糕,压压惊,对许知瑜说:“如此,姨母都帮你记下来。”
她与许知瑜商量着乞巧宴的事,苏华风先告辞,浩初跟在他身后,明显感觉到这主不高兴,便一点声响也不敢出。
苏华风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