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带着防备心,只是,夫人确实从头到尾在关心着她,倒显得她像小人了。
许知瑜轻声道:“多谢世子夫人。”
她突然明白了,当年风雨飘摇的许府还能在京城中有一席之地,应该是有人在其间周旋的,只是自己一直不知道而已。
她一时感慨,原来自己竟曾错过这样的温情。
赵雪晴见这孩子忽的红了眼眶,只当许府给她太多重担,她心软极了,说:“今日开始我就是你赵姨母了,不枉我与你母亲当年的情谊。”
许知瑜“嗯”了声,擦了擦眼角,甜甜地叫了声:“姨母。”
隔着一道屏风,她们的对话自然都落到苏华风耳中,他正坐着,食指轻轻点着桌子,不由露出一笑,喃喃道:“是啊,她是这么好。”
这一声,里面的人都没听到,倒是在外间的净月听得心生奇怪。
这厢温情脉脉,外头下人禀报:“尚书家宰公子来了,说想见见姑娘。”
许知瑜撇开了脸,不掩不喜。赵雪晴将许知瑜的神色看在眼底,她牵着许知瑜的手,朝外头吩咐苏华风一句:“不见。”
来得正好,为何不见?苏华风的食指缩起来,冷笑一声,道:“见。”赵雪晴知道他强势,便小声同许知瑜说:“由着他去,你在里间。”
苏华风朝净月使了个眼色,净月进了里间陪许知瑜,赵雪晴出了里间,也坐了下来。
下人给宰明煦开了门,他急匆匆进来,却没见到那道倩影,只有苏华风与赵雪晴在。
他一贯浪荡惯了,连忙问了句:“许知瑜呢?”原来他已经打听好许知瑜的身世和名字了。
里头许知瑜听到了,轻轻吸了口气,心中很是不耐。
“你找瑜姐儿做什么?”赵雪晴皱眉,问。
宰明煦其实已经忘了苏华风先前的警告,他坐下后,仍在环顾四周,说:“唉,这不,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个人,能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心,来问问川之,她喜欢什么?”
苏华风的手指轻轻瞧着桌面,只有这样,他才能克制住自己,问:“你要娶我表妹?”
宰明煦是有几个通房和妾室的人了,可一想起许知瑜的笑容,仍忍不住喜欢,道:“我见到了她白嫩的双足,于她名节总是不好的。”
这么说还不够,他回想着,道:“她那脚趾如小白玉一样圆润,可真是个Jing致人儿。”
在里间的许知瑜抓住净月的手臂——气的!
“哦。”苏华风拿起放在竹条案几的茶杯,本想喝一口,忽然“嗒”一声,那茶杯在他手中裂成了几块。
“呀,华哥儿你的手……”赵雪晴的声音传到里间,许知瑜不由站起来。
苏华风笑了声,道:“无碍。”
他把碎了的茶杯放在案几上,指尖确实不曾叫破碎的茶杯刮伤。
赵雪晴正要叫大夫,如此一看,直道奇怪,许知瑜当是意外,松了口气,复又坐了下来。
宰明煦哈哈笑了声,说:“吓我一跳,原来镇平伯府的茶杯这么容易坏!”他随后又不忘来的目的,说:“我想好了,宰府的荣华富贵,当给知瑜。”
赵雪晴不满,道:“还请宰公子稍加收敛。”
宰明煦不依,说:“我便是直表心意,有何错?”
“见过双足是吧?”苏华风拿着帕子擦拭手指,他抬起眼睛看宰明煦,那一眼就和先前一样,宰明煦看懂了,仿若没把他当人看了的眼神。
他突然浑身冷汗,心里有些怕,但是转念一想,光天化日之下,这苏华风敢对他做什么?他嘴硬说:“正是如此。”
大晋的男女大防并不严格,只是真论起来,确实还是姑娘家吃亏。宰明煦就是在耍流氓。
赵雪晴也不耐烦了,她本想赶人,苏华风却抬手拦住,他叫来侍从,说,“你去把厨房里的仆妇都叫来。”
侍从不明就里,赵雪晴说:“去叫,说是安国公世子夫人叫的。”
很快,十七八个仆妇进了房中,个个过了三十岁,高大壮实,往厢房中一列,有乌泱泱一片的阵势。
宰明煦疑惑,道:“你叫这么多仆妇干什么?”实则赵雪晴和许知瑜也有些疑惑,端看苏华风如何做。
苏华风笑笑,对仆妇们说:“把鞋袜脱下来,每个人赏一俩银子。”
仆妇们心内疑惑,可因着贵客的吩咐,且还有赏赐,她们没半分异议,赶紧脱下鞋袜。
有的脚掌肥大,有的脚趾粗壮,还有的脚底有皲裂的痕迹。
许知瑜仔细一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忙掩住笑意。
宰明煦是个草包,还没反应过来,看得云里雾里,实在不知道苏华风要干什么。
只看苏华风指着仆妇们,对他道:“你也看到她们的脚了,这么多人,便宜你娶回去了。”
赵雪晴竟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宰明煦这才反应过来,他脸色一沉,站起来道:“苏华风,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