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固然智计无双,若论处心积虑,却又远远不是您那位兄弟的对手了。”
卫雪卿沉默片刻,也不否认,只道:“这菜盘子我是复不原了,若说这场中有谁能使其复原,除了谢殷,大概只有段须眉。”
这场中武功最高的,除了谢殷,正好便是段须眉。
他并未否认那前菜便是凤凰楼,卫飞卿一向心思缜密,联系他话语,倒也将各种情形猜测个七七八八,脸色便也跟着渐渐变了:“他不可能会帮你。解开凤凰楼禁锢,或许他们能够踏平登楼,但他们要踏平的亦绝不止登楼。”
段须眉常年被通缉,身边又是一群世人口中穷凶极恶与凤凰楼中人毫无差别之人,他只怕比任何人都要更了解凤凰楼之人若得自由将会做出什么事。而卫飞卿了解的段须眉,绝不会放任无辜之人随随便便去为他人的欲求填命——他所指的无辜之人,是建州城全城百姓,以及有可能将被此事波及的更多手无寸铁之人。
又荡出一剑将两人周围攻击尽数击退,卫雪卿笑一笑,忽然改变了话题:“你们两人只剩四天的时间,四天之内若未能从我手中夺得解药,届时又该如何是好?”
他所说的四天,自然是指隐逸村民身中绕青丝之毒只余四天活命,亦是指关雎之战的两败俱伤更有可能是两方全灭之局只剩四天。
卫飞卿顿得一顿,嘲弄笑道:“刀剑无眼,休说四天,即便我们当真此时就从你身上夺得解药,难道就敢确认双方之人都还原地好生等着我们回去解决绝境?”
无人是他们的扯线木偶,他与段须眉离开关雎之时,休说段须眉心中没底,便是他又能保证捣了卫雪卿老巢、拿到绕青丝解药就能让关雎与隐逸村之人全须全尾离开?
这几日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出乎意料,他们每时每刻也都在担着性命之险。而他们这么做,终究只是从不可能中寻求一个可能而已。
然而卫雪卿眼中的卫飞卿,却远不止是他表现出来的这般,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就赌上一切之人。
“是以我也很奇怪飞卿兄怎的拖着段令主头也不回就走了。”卫雪卿似笑非笑道,“适才飞卿兄赞我的话此时也回送给你好了。以飞卿兄的算无遗策,难道要本尊相信你并无后招?”
卫飞卿顿得一顿,回头看他一眼,轻声道:“若说我的后招,大概便是我还有同伴吧。”
他看似背离了清心小筑,看似不被多数人理解,但他也有坚定不移始终选择站在他身边的人。
梅莱禾想要护住杜若所在的关雎却又不想伤害清心小筑利益之心只怕更甚他十倍。
是以梅莱禾在此事中想必付出也比他更多。
梅莱禾毫不犹豫允他与段须眉离开,选择独自承担关雎之事。
并且在他离开之前跟他保证,不惜一切也必然要保住双方在他们回来之前生机不灭。
卫雪卿似笑非笑道:“你的师尊梅莱禾当真是个人物,能屈能伸,不拘小节,活得更加清醒。他此番为了杜若母女以及你,只怕要选择去为难谢郁了。”
只因梅莱禾口中那个将会不惜的“一切”,正是谢郁。
第54章 忆当年,千金一诺(完)
卫飞卿目光一闪:“你果然知道谢郁之事。”
卫雪卿笑道:“不算知道,半蒙半猜吧。”
往事已矣,再加上许多人刻意隐藏,他不可能将每件事查探得一清二楚。但他与卫飞卿原就不是要将事事查探到一清二楚才能明白个中究竟之人。谢郁之事也好,关雎之事也罢,他原就是查到当年一些蛛丝马迹再结合自己推测,这才还原了当中过程。
卫雪卿可以,卫飞卿自然也可以。
是以卫飞卿当日出于时间紧迫,只来得及听梅莱禾讲他手中底牌与谢郁有关,便早已猜到那个“有关”指的想必就是谢郁的娘亲了。毕竟谢郁当年身入关雎的目的是为他娘报仇,而从头到尾谢郁的娘亲姓甚名谁,为何被池冥所杀,众人与其说听如不闻,不如说讳莫如深。
原因倒也很简单,谢郁必然有个娘亲,谢殷却从未有过妻子。
卫飞卿道:“尊主为何提到此事?”
这等关头,卫雪卿自然不可能为了与他闲聊。
卫雪卿随手指一指某个方向,卫飞卿记得正是凤凰楼所在之处:“因为梅莱禾想要用来困住谢郁的答案,就在这凤凰楼之中啊。飞卿兄当真以为,谢殷当年造这凤凰楼的初衷是为了困锁天下凶徒?”
卫飞卿目光一凝。
卫雪卿微微一笑:“谢殷何等狂妄,当年倾一楼之力,天下之恶,也不过为了将他的心魔困死其中罢了。”
卫飞卿蹙眉道:“说清楚点。”
卫雪卿立时从善如流将话讲得清楚:“谢郁的娘为池冥所杀,此事谢郁除了从谢殷口中听说不作第二人想。但谢殷讲的如当真是实话,他又为何不亲自替他妻子报仇?况且谢殷一生未娶之事人人皆知。这些事咱们不知道,被关押在凤凰楼底二十年的一个人却是清楚的。救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