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意外相见她全凭着有沈意在一旁胡搅蛮缠掩饰过去, 现在这次意料之中却突如其来的拜访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韩叙目光落在她翘起的小腿上,从脚踝起往上纹了八圈黑色的细环,间隔相同。
八年了。
她躲了他八年。
“你......”刚起了话头他便不知道该说什么,要问她你还好吗?
她看起来很好,却不再是那个满怀热忱的女孩。
“我可以抽根烟吗?”初一拿出烟盒抽出一根夹在指间。
“可以。”韩叙点头。
这里是包间, 有排风扇,倒也不用在意别人的意见。
初一垂着眼熟练的点着烟吞云吐雾,她面色冷淡,半阖着眼, 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韩叙见过,那双疏离冷淡的眼睛中也曾怀着炽热。
他喝了一口咖啡, 烟雾有些呛,压下嗓子里的痒还是忍不住轻咳一声, “我以为你会一直打游戏。”
初一眯着眼吸了口烟捻灭烟头,笑了笑, 还是那么口是心非, 明明闻不了烟味还迁就她。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把笔插在头上了, 将固定住头发的笔松开,浓密的卷发散下来,黑色的发丝披在肩上,衬得整个人皮肤雪白。
“手废了,打不了了。”
她声音很轻, 却如同重锤敲在韩叙心口。
向来Jing明从容的他脑中一片空白,猛的抬头看着她,桌子底下的手指死死攥在一起。
手废了......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初一低眸看着里面淡绿色的茶水,素白的手指环住茶杯,食指在杯子边缘摩挲。
当年她手废了,骄傲如她毅然选择退役,面临数不清的指责,包括少的可怜的粉丝都是不理解,以至于谩骂,没有人知道她的手废了,那段时间手指连茶杯都握不住。
她就像一条丧家犬,失去了她唯一热爱的。
“发生了什么?”韩叙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
“追债的人追到家里,那时候我正好从队里回家拿证件准备世界赛报名。”初一已经能够很平静的把这些说出来,再想到的时候即便身上一阵一阵的发着冷,但面上冷冷的没什么表情,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就好像十指连心的痛不曾发生在她身上。
“那些人有备而来,专门敲在手指上,世界赛之前我退役了,单方面毁约,欠了一笔巨额违约金。”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韩叙。
韩叙蹙眉,他觉得她似乎在寻找什么答案,等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她再次垂下眼。
“我卖过酒,跳过舞,活的一塌糊涂。”
“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次是我离梦想最近的一次。”她自嘲的笑笑,“那个舞台最终还是被几根铁棍击碎了。”
“初一。”韩叙伸手握住她已经恢复如初的手指,在仲夏都是冰凉一片,压下心里的苦涩,“我回来了,我们......”
初一抽回手认真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你那点可怜的同情心对我来说没有半毛钱作用,我说这些是要你知道,你我之间,云泥之别。”
“你是世界顶尖名校高材生,我是一个混迹市井的小混混,哦,不,现在我也是拿着年薪三十万的工薪阶层了,混的也没想象中那么惨。”
“谁也不会为你守着狗屁青春,无论我经历过什么,活过,死过,都跟你没有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之间没必要来个破镜重圆了。”
“初一......”
“好了,今天如果你是来谈生意的,我双手欢迎,如果来谈感情的,那就走吧。”初一站起身,把钱放在桌面上,“咖啡我请了,你请便。”
韩叙咬牙,脸上又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沐小姐,我今天是来谈生意的。”
初一顿住脚步,对着门板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在他对面坐下来,“不好意思,我姓初名一,烦请叫我名字。”
“初一。”韩叙从善如流,见她再次在对面坐下来桌下的拳头松开。
咖啡厅包间里,两个人如刚相识的客户与服务者的交谈,你来我往,各怀心思,合作谈的倒也顺利,初一回到办公室,利弊都分析清楚做成报告递给乔烟,接不接这单最终还是要乔烟拍板。
***
下午三点半,湛尧竹一行人来到一芯,湛易提前给乔烟打了招呼,谁成想半路遇上沈清风,因着湛尧竹的邀请跟着一起过来了。
初一负责接待,一行人被请到办公室,乔烟等所有人落座才缓步走进会议室,目光在沈清风身上顿了顿,不做过多停留便走向主位坐下来。
从进来她便察觉到一道令人不舒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眼看过去,是个年轻的男人,坐在湛尧竹旁边,两人眉眼相似,心下有了计较,应该是圈子里以湛家继承人自居的湛立言,她倒是第一次见。
乔烟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