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来的那天晚上,她洗完澡裹着浴巾来敲我房门,说房间空调坏了。”姜景州嘲讽地笑,“那宾馆根本没有空调,我不知道她是看上我学生会副主席的位子了,还是看上我手头的调研项目了。”
夏夏目瞪口呆:“……这么奔放的吗?”
“还有更奔放的,想听吗?”
夏夏小鸡啄米般点头,姜景州问:“你先告诉我你在写什么。”
夏夏见他眼神瞟过来,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电脑屏幕:“没什么——”
姜景州抱着手臂,意思很明显。
——你不说我也不说。
夏夏只得把手拿开:“给你看也行,但不准告诉谢淮。”
“你在给扫黑办写邮件?”姜景州蹙眉,“你知道胡书荣?”
“谢淮告诉我的。”
“你的邮件可能没用,胡书荣和那些小打小闹的黑社会不一样,他能横行漳市这么多年有他的倚仗。”姜景州说,“虽然谢淮他爸破产,可你别忘了,他爸生前多少人脉和关系,他刚去世胡书荣就敢绑架谢淮的家人,仗的是什么?”
“我知道。”
夏夏有稍许近视,读书看电脑时会戴眼镜,她鼻梁上的圆框银边眼镜大大的,遮了小半张脸。
“就算会有困难,也要试试才行啊,我帮不了他别的,这个总能做到。”
“你看过《肖申克的救赎》吗?”
夏夏扶了扶镜腿,脸颊被柔美的月色照得白皙干净:“安迪每周给州长写一封信,我可以每周写两封邮件,有用当然好,没用也没关系,不过多花些网费和电费。”
姜景州:“所以,你想做谢淮的救赎吗?”
“不,谢淮他才是。”
夏夏摇头,唇边笑容勾得温柔:“他才是我的救赎。”
*
回南城那天下起暴雨,地面积了深深的水,淌一脚进去能没过小腿。
一行人被困在汽车站,暴雨天气打不到车,教授带人躲在站牌下避雨,打电话叫车来接。
夏夏白色鞋子被雨水打shi,粘着黑乎乎的痕迹。
她啧了一声,被这恶劣的暴雨天气搞得心情烦躁。
“回学校的隧道被雨淹了。”教授接了通电话,揉揉眉心,“校车司机绕路过来,要多等一会。”
远处过来一个瘦削颀长的身影。
来人撑着黑胶雨伞,走到站牌下,他收起雨伞,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孔。
“老师好。”谢淮阳光地笑,“我来接夏夏。”
他裤腿挽到膝盖,鞋子shi淋淋的,小腿沾满水珠。
夏夏看见他,原本烦闷的情绪一瞬间敛然无踪,心里凭空开出了花。
颓者见颓,丧者见丧。
而恋爱的人眼中的世界全是粉红色的泡泡。
瓢泼大雨顷刻瓦解得水珠都不剩,夏夏只觉得眼前世界如此多彩,一眼望过去,阳光普照,绚烂明媚。
教授:“你来得正好,有车吗?顺便带几个女同学回去。”
蔡芸:“他怕是骑电动车来的吧,我可不坐。”
谢淮掏出车钥匙:“说得像你想坐,我就会载你似的。”
“还能坐三个人,有人要走吗?”
南城一下雨气温骤降,刚从闷热的山里回来,许多女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裙子,冻得瑟瑟发抖,恨不得早些回去。
有女生看着面前的积水犹豫:“这怎么过去啊?”
“走过去。”谢淮很直男地说,“难不成你还想游过去?”
他接过夏夏的书包挂在胸前,把雨伞递给她。
夏夏就要踏进台阶下的深水里,谢淮拉住她。
他在她面前蹲下:“我背你。”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夏夏脸微红,趴在他背上小声说:“还有行李箱。”
谢淮一手拎着她的小号行李箱,一手托住她,转头朝教授打招呼:“老师,既然没人要一起,我们就先走了。”
他背着夏夏走进雨中,夏夏撑开伞罩住两人的头顶。
谢淮深一脚浅一脚踩进水里,身上T恤被狂风吹来的雨珠打得shi透,在前面为夏夏挡住飘摇吹来的风雨。
谢淮的车开不进来,停在车站门口的路边。
他把夏夏放到副驾驶,浑身shi透钻进驾驶室,拿后座的毛巾擦头发。
“谁的车啊?”
车是奔驰,不是梁源太的。
“许哥的,最近一直借我开。”
“刚刚那几个女孩想一起回学校的,你走太快了。”夏夏接过毛巾帮他擦头发。
“本来就没想和她们一起。”谢淮孩子气地说,“这么久没见,干嘛带一群电灯泡?”
他头发上的水珠已经擦干了,随手扯开毛巾丢到后座。
“想我没?”他弯唇笑。
“想了。”夏夏掰着手指头,“从你走了以后我就在想,每天想你好多好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