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个A 。”老师说,“可你只画个小人,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夏夏窘迫,把纸接过来折起来夹进课本。
她刚才和谢淮聊天注意力分散,不知怎的,画着画着就在那小人手腕上添了一条手串。
她又重新撕了一张纸,认真想着人生规划的问题,那是她从未踏及的领域。
夏夏从前很少去想以后的事情,年少的日子太苦了,除了繁重的课业就是如跗骨的蛆虫般怎么也摆脱不掉的贫穷。未来,还是能由自己规划的未来是一件再奢侈不过的事情。
好比一个形如枯骨即将饿死的人,你问他梦想是什么,他一定会啐你,骂道饭都吃不饱,谈什么梦想。
夏夏刚刚半只脚迈进温饱线,这个问题确实难倒她了。
老师拿起谢淮的纸,他的字写得比狗爬还丑。
老师脸色难看,夏夏偏头去看,只见那纸上满满当当,全都写着同一个字。
——钱。
*
宿舍。
赵珊琪唉声叹气:“我那弟弟从小娇生惯养,最让人头疼,这个月气走了三个家教,除了我爸没人管得了他。”
蔡芸:“小孩子嘛,打几下屁股就听话了。”
“打?他就是我爸的心肝宝贝,前两天家教罚他写单词,他和我爸告状,我爸第二天就把人家辞退了。”
“我家现在就需要一个脾气好,有耐心,又能管得住熊孩子的老师。”赵珊琪说,“最好是女孩子,他对漂亮的女孩子还能收敛一点,要是男生,他捉弄人的鬼点子多得是。”
蔡芸涂着指甲油,漫不经心说:“别急,肯定能找到的。”
她这学期交了个男朋友,大三的学长,是学生会的现任主席,姜景州的顶头上司。
今天周五,她洗了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要出去约会。
“珊琪,我晚上不回来睡,查寝帮我应付一下。”
蔡芸出去了,祝子瑜昨天就翘课和网上认识的驴友出去旅行了,宿舍只剩夏夏和赵珊琪两个人。
赵珊琪在座位上写专业课的读书笔记,夏夏去楼下洗衣机取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屋子里像没人一样安静。
夜里温度降了,小雨淅淅沥沥拍打着窗户。
夏夏戴着耳机背英语,肩膀被人拍了拍,她转头,赵珊琪站在背后。
她鬓边的头发shi了,身上的T恤也shi了一半,手上拿着夏夏刚晾的衣服。
“下雨了。”她把衣服递给夏夏,笑着解释,“你在做听力,我就没叫你。”
夏夏连忙说:“谢谢。”
衣服已经不滴水了,她把衣服挂在床头,赵珊琪爬上自己的床拉上帘子玩手机。
雨越下越大。
夜里十点半,夏夏的听力做到一半,宿舍的灯忽然灭了。
她的台灯是充电式的,断电后也不能再用,床上赵珊琪翻了个身,撩开帘子:“夏夏,是停电了吗?”
夏夏摘下耳机:“我去问问宿管。”
她下楼去,走廊黑黢黢的,宿管值班室门口围了好多女生。
宿管Cao着口浓重的南城口音:“断电咯断电咯,都回去等着。”
夏夏回了宿舍,赵珊琪穿着条纯白色的睡裙站在走廊:“什么时候才能来电?”
夏夏说:“宿管说要等到明天。”
她拿上脸盆和牙杯出去洗漱,再回来时赵珊琪依旧在走廊。
走廊也没有灯光,不过来往的女生不少,夜里十一点还很热闹。
“珊琪。”夏夏叫她,“你不回来吗?”
赵珊琪进门,夏夏把房门反锁上。她换上睡衣爬上床打算玩会手机就睡下,外面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后,惊雷声炸响,夏夏那浅色的床帘上印着一个人影,夏夏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拉开帘子,是赵珊琪站在地上。
赵珊琪看起来快哭了:“我害怕打雷,夏夏,我今晚能和你睡吗?”
她这话说得纠结,上齿咬着下唇。
她也知道自己和夏夏的关系微妙,贸然提出这种请求很叫人为难,如果不是怕极了,她麻烦谁也不想麻烦夏夏。
夏夏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侧开一个身位让她上来。
赵珊琪爬上来,宿舍的床很小,两个娇小的女孩子躺着也不免有些拥挤。
夏夏把被子甩到床下抖了抖,示意赵珊琪躺到里侧。
“我睡觉不老实,这个床栏也不高。”夏夏笑着说,“我怕半夜把你挤下去,你睡在里面吧。”
赵珊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两人缩在一个被窝里。
夏夏没再玩手机,她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温暖的春天,她和赵珊琪都只穿了一条睡裙。
女孩子肌肤温热光滑,各自身上又有淡淡的体香,被子暖和,偶尔手脚碰到一起摩挲,温热又舒服。
“你想做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