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撞上。
如此这般三次。
宋清羿身上没有丝毫世界冠军的架子,说是来探班,他就一直安安静静坐在长椅上,《晚樱》剧组众人大约都知道他和陆长宁的关系,也没有人来打扰他。
宋清羿就这么清清淡淡地坐着,却很难让人忽略他。
“真帅啊。”邹若蕴感慨道,“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世界冠军竟然比明星更帅。”
乔沫笑了笑:“也许只是一般般帅,只是加上冠军的滤镜,看上去更帅罢了。”
乔沫这话说完,却见邹若蕴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小乔,你什么时候这么不客观了,这只是一般般帅?”
肖霁也连忙接上:“就是!陆导的外甥就该这么帅!”
乔沫:“……”
在《晚樱》剧组的这些日子,肖霁伟光正的形象在她这里彻底破碎。那会刚知道要和肖霁搭戏的时候,乔沫还特意把对方以往出演的电影翻出来看了一遍,肖霁的出道作扮演了一个苍白脆弱的男孩,那种脆弱感只有青涩的少年才能演绎,在那之后,肖霁的角色形象更多变,不过无一例外地都很有演技。
曾经,乔沫真心认为肖霁很优秀。
熟了之后,她承认对方很优秀,却怎么也没办法把屏幕上一个个鲜活的角色和私底下逗比的肖霁联系起来。
宋清羿来的时候很巧,正好是乔沫扮演的绮歌的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试镜的时候乔沫其实已经演过一次了,只是没有演全。
“小乔,情绪一定要控制好,这是我对你这场戏的唯一要求,你先琢磨好再演。”
陆长宁的话乔沫听得很认真:“我知道。”
这一场戏讲的是绮歌的死。
战争即将来临,风花雪月的醉红颜人影凋零,即使是绮歌这么一位迷倒了半个上海滩的舞女,也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
相反,战争到来的时刻,她反而是最先被抛弃的人。
敌人已经到来,醉红颜的舞女们试图逃离,却遭受了更凄惨的侮辱。
绮歌忍受不了这一切,在陆知赶来救她时,她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花纹繁密的旗袍上沾着丝丝血迹,绮歌的眼中有脆弱有迷茫,在陆知到来的那一刻,她眼中闪烁着光。
镜头在这一刻给了乔沫一个特写。
女人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却一直抓着陆知的手不放。
死死地,捏得陆知的手都出现了红痕。
“别哭。”温热的眼泪滴在她胸口,绮歌扬起手,试图触碰陆知的面颊,但她已经没了力气,只能扯出一丝笑容:“死对我来说不是坏事。”
“其实我早就该和爸妈小妹一起走了。”
镜头下,乔沫的脸苍白得惊人,也美得惊人,一滴泪自她眼角滑落,渗在睫毛上,因为有陆知的陪伴,绮歌眸中的火一直没有熄。
“很多人喜欢我,但我一点也不快乐。”
“我本也可以和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那种喜欢是恩赐,那些人先摧毁了我的生活,再把他们以为的好恩赐给我,可我不喜欢。”
“绮歌,绮歌……”陆知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嘶哑。
女人看向她的眼神早已没了曾经的魅惑动人,相反,或许是快要死了,她眼中竟然可以看出年少时的纯真:“我不叫绮歌,爸妈叫我盼盼。”
绮歌这个名字,绮是华美艳丽,歌无非是讲她会唱会跳,身处乱世,孤苦无依的女孩必须在男人的庇佑中长大,追随他们的喜好,就连自己的名字也成为一种商品。
盼盼却是希望的意思,这个名字是她被爱过的证明。
“如果可以,我希望不要再有女孩子和我一样。”绮歌倒在陆知臂弯里,声音越来越低,气息越来越微弱,“陆知,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呀,陆知。”
任凭陆知再去摇晃,怀中的女孩却已彻底失去了呼吸。
这一场戏到此终结,但乔沫躺在肖霁怀里躺了许久,都没有听见陆长宁喊卡的声音,半晌,她终于让忍不住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去看四周的动静。
这一次,她的视线又和宋清羿对上了。
对方这一次却没有笑,黝黑的眼眸中竟然蓄着严肃,嘴唇也抿着,甚至让乔沫怀疑自己哪里演的有问题。
陆长宁瞥了乔沫一眼:“没喊停你怎么就停了?”
乔沫连忙重新躺下。
陆长宁无语地瞥了她一眼:“你这条过了,站起来吧。”
乔沫一颗心顿时落了回去,也敢和陆长宁开玩笑了:“陆导,我刚刚爬起来,因为绮歌已经失去呼吸了,我失去呼吸一分钟都不行。”
“别耍嘴皮子,小乔,你的戏份杀青了。”
“恭喜乔大姐!”肖霁跳起来鼓掌欢呼,“我觉得刚刚咱们对戏特别好,感情很到位。乔沫,我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学过话剧或者舞台剧。”
在肖霁看来,乔沫的演技或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