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样子,真的像个孩子。
席佳钰的话给了他太大的冲击,他仿佛刚刚才知道自己的心意。
原来他是因为太过喜欢阮玉,才总是缠着她,找她麻烦。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对她恶语相向,因为他坚信,只有阮玉,才不会因为他的坏脾气而远离他。
阮玉总是那么包容他,对他那么好,可她却嫁给了他的哥哥。
她是自己的嫂子啊!
他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事情发生的时候,席老爷子正在楼顶花园里,一个人对弈。
管家怕出事,上去禀告。
席老爷子听完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把他们分别关几天,生活□□逸了,才一天到晚搞花样。”
管家哎了一声,准备下去照办。
转身走到喷泉处的时候,席老爷子喊了他一声。
声音太轻,低沉的仿佛失去了力气,他险些没听清楚。
脚步顿了一下,管家才缓缓回头:“您还有什么吩咐?”
席老爷子双手啪的放在棋盘上,琢磨了一早上的棋局瞬间面无全非。
他无力的靠在太妃椅上,缓缓闭上双眸。苍老的面孔上,已经rou眼可见许多的老人斑。
他的眉毛花白,闭着双眸的时候,眼皮颤动,无法安详。
沧桑的声音如同在大浪中滚过,直击人的心脏,他缓缓开口,带着无可奈何的颓然。
“老林啊,你说我这一生,过得是不是太失败了?”
林管家弓着背,慢慢走回席老爷子身边,他轻声道:“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的,老爷不必太挂怀。”
“都是我的错啊!”席老爷子握空心拳,重重敲了一下棋盘:“我不敢死啊,老阮临终托孤,我答应了的,却害了萱儿一生,我下了黄泉,哪里敢去见老阮夫妇啊!”
林管家默默叹息一声,此时他看着席老爷子满是皱纹的眼角流出昏黄的泪水,一时鼻尖酸涩,长长叹了口气。
阮凤萱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最后变成那样,说句大逆不道的,还真是席老爷子的错。
二爷天生胆小怕事,没有担当。还没有主见,容易被挑唆,跟大爷差远了。
如果一开始老爷子就狠狠心,说不定也不会闹成那样。
当时席文轩死活要娶方露,他是知道原因的。
也不见得有多么喜欢,喜欢到愿意放弃家产。只不过是骑虎难下,背水一战。
方家在二爷面前,极尽挑唆,各种暗示。
说老爷不将阮凤萱许给大爷,反而许给二爷,就是要让他入赘阮家,撑起阮家的门楣。
而席家的那些家产,就跟他席文轩无关了。
席文轩本来处处不如大哥,心中早就有了隔阂。再加上小人故意作祟,到最后,事情才一发不可收拾。
归根结底,阮凤萱是个可怜人。她只不过是被明争暗斗的家产斗争给卷了进去。
可惜林管家知道归知道,却不能这么讲。
林管家避重就轻,捡着好听的话讲:“只要阮玉小姐好好的,阮家老爷夫人也是能够理解的。”
“小玉……”席老爷子缓缓睁眼,声线抖成了一段颤音:“找到了吗?”
管家摇摇头:“还没有消息,不过——”他迟疑了半秒,等到席老爷子的默认,才继续道:“不过查出来,好像是大少爷的人在阻拦我们查消息。”
席老爷子拢着眉头,本就深的皱纹挤成了一个川字型:“席墨?他最近在哪里?”
“昨天飞了一趟国外,最近好像都在京都,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继续盯着他,这小子贼的很。”席老爷子吩咐道。
“是。”管家应了一声,面上露出一丝犹豫,跟方才的犹豫不同。
方才是涉及到自家内部的事情,这件事却不一样,他是真的没想好要不要说。
席老爷子做了一辈子的当家人,这点眼力自然有。
他闭上双眸:“说吧,什么事。”
“老爷,”林管家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阮玉小姐的生父,快要出狱了,不出意外,就这两天。”
“他?”席老爷子猛地睁眼,眸底的昏黄还没有褪去,却透出一丝犀利的光芒。
“再找些借口,让他多坐几年牢。”
“哎。”林管家沉默片刻,犹豫着道:“我查到他改造的很好,在监狱里人缘不错,跟监狱长关系也很好。这些年已经是找遍了借口,要是再拦着他出狱,就要起疑了。”
席老爷子苍老了脸上露出年轻时的锋芒:“那就看着他,别让他去找小玉。”
“好。”管家退下之前,最后说道:“我猜测阮玉小姐回了江南,需要派人去查一下情况吗?”
席老爷子盯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想了许久,他的脑海中闪现阮玉陪着他下棋的一幕一幕。
这是最亲近他的孩子,也是他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