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敢信吗?
没人。
翊安自问自答, 欣然地接受她的驸马爷自“发疯”以来, 怎么看都顺眼的事实。
眼下魏思荣出现的时机正好,省得自己被男色迷住眼,他说什么就从什么。
翊安心里对自己咆哮:你赶紧清醒一点!
安平侯府与翊安素日来往甚少,这魏思荣与她统共没说过几句话, 今日一口一个“姑父”“姑母”,她猜事有蹊跷。
翊安冷静地微笑,想看看这位是何目的。
“你有心了,忙你的去吧。”齐棪急着打发他,不忘交代:“记着,不许闹事。”
翊安心想他教训起人来,虽不严厉过分,倒也有模有样的。
“不敢闹!姑父您放心,我魏思荣吃一堑长一智,现成了上京城顶好的良民一个。”
魏思荣挺直背,拍拍胸脯,喝的红扑扑的脸笑得跟个傻儿子一样。
“噗——”翊安笑出声,原以为是个酒囊饭袋,没成想说话还挺好玩的。
齐棪被这肆意的笑声引去目光,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看。
光洁的额头,挺翘的睫毛在眼下投着一弧Yin影。
嘴巴上是浅浅淡淡的唇色——胭脂用饭时便没了,又被他啃了半日,正水润诱人。
还好没肿。
翊安笑时不似旁的姑娘那般,拿手或帕子掩住嘴,而是大大方方地露出一排齐整的皓齿,微侧着头看人。
无论与谁说话,眼神都专注得好似眼里只有面前的人,轻而易举就能将人骗去。
双眸含情,姝艳无双。
未有旁的心思的人见了还好,但凡有一点邪念,陷进去便拔不出来。
比如他自己。
齐棪愣了一会,极力让自己静下心,艰难地将目光投向魏思荣。
见他没老实气地站在门口,低头用脚尖踩着地毯,欲言又止,好像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齐棪侧身让路,“有话进来说吧。”
魏思荣顿时喜出望外,听话地进了屋,反手关上门,一气呵成。
翊安:“……”
魏思荣开门见山:“姑父,棠婳姑娘真是自尽吗?”
翊安微微动了下眉,没说话,心下了然,独自在窗边倚着。
齐棪示意魏思荣坐下,“是自尽,非他杀。”
魏思荣不再发笑,“哦”了声。也不觉得奇怪,或许是觉得这两者并无什么区别。
总之,人彻底没了。
“她为何而自尽,那个要带她走的男人呢?”
“那男人出意外被人杀了,她殉情而去。”齐棪答得稳而自然。
魏思荣急急地追问:“那个男人为何会出意外,他是什么身份?”
齐棪稍停,扬眉反问道:“你很想知道?”
“我……”他支支吾吾:“好歹也算相识一场,好好的人突然没了,我自然……自然会伤心。”
“嗯,这是情理之中。”齐棪目光如炬,语气还算温和:“你确定,棠婳跟你说过她有孕?”
“啊?”魏思荣没反应过来,怔了下,不以为然道:“过去太久了,我也不确定。或许说过,或许……是我听错了。”
过去太久吗?距离他重生回来,也不过两个月未到。
年轻人记性这么差?
齐棪点了点头。
他记得清清楚楚,魏思荣说棠婳“已经怀上他们张家的骨rou”。
便是这句话让他确定,那个男人多半是张岸鹤,才去查的棠婳。
齐棪灼灼地盯着魏思荣想,怀孕一事,其实无论真假都无什么所谓。
如果非得说,也许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着痕迹地点出棠婳那男人的姓氏。
否则天下叫“鹤郎”“贺郎”的多了去,又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
魏思荣如果一口咬定是棠婳说的,那就说明他并不如何知情,是棠婳暗里想告诉他。
可他现在说不确定,齐棪不得不怀疑,他其实知道些什么,那句话正是他自己编的。
现在心虚了,所以不承认?
翊安听到这里,也回头看了魏思荣一眼,目光幽淡而玩味。
果然,魏思荣下一句便是:“姑父,这事听竹卫不查了吗?”
齐棪回答道:“一个女子自尽罢了,听竹卫何必花太多的心血?又不是牵连了什么大事。”
“一对即将远走高飞的男女,几天内同时死了,难道不值得怀疑?”
“值得怀疑,但目前并无线索。”齐棪不动声色道。
“哦……”魏思荣听完,低头挣扎了会。
在齐棪与翊安静待他开口时,他又缓了过来,像什么都不曾放在心上一般。
乐呵呵一笑:“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姑母跟姑父了,他们还在等我回去喝酒呢。”
翊安见齐棪沉默,开口接话道:“那你去吧。”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