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还好,看不见。
宁静了好一会,齐棪终于淡淡开口:“现在好多了。”
可她不好!
“殿下,”齐棪的声音带着释然的笑:“你若是想打我,就打吧。”
翊安说不清道不明此刻什么想法,默了默,从他身边逃开:“扯平了。”
说完她躺进被子里,面朝里,心想谁也不欠谁的。
齐棪在黑暗中无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才躺下去。
翊安脑中昏昏沉沉,他为什么要亲她?
因为提前问过,猜测她会生气,所以故意借此报复吗?
可他今晚为什么要问这个?
习惯了逗她玩,还是……他本就想吻她?
齐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开始陪她,哄她,甚至亲她。
他的变化,就像方才那个吻一般,毫无预兆。
她只能一个人揣测。
……
算了算了,再不睡明早又不想起。
不想他了!
翌日一早,豫西嬷嬷进来伺候翊安起身。
她心道男人就是脸皮厚,齐棪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去御花园替她折了梅花回来。
不过本来也没发生什么,这种事,在氿仙阁里,翊安撞见的多了。
她从最初的害羞,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毫无波动,甚至出口调笑几句。
怎么轮到自己,她这么扭扭捏捏的,没出息。
明明是她说“扯平”,齐棪可能就当作过去了。
于是翊安没再提,早膳时偷偷观察,见他吃东西并无不适,像是也不严重。
很快,宫外传进来的东西,就让翊安抛却了这些心绪。
棠婳所有的信笺和誊抄,都在这里了。
“齐棪,我们怎么试?”哪怕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她也习惯先喊他一声再说话,“不会一张一张浸水吧?”
千年墨留存时间久,且防水,只有放在水里,才知道哪些字与众不同。
“不用。”齐棪在那些纸笺里择选,他已经有了预感。
这个预感前世便有,但前世没有棠婳的出现,没有这些字迹,他并无证据。
翊安见他拿了三五张纸出来,是她之前提过的“阮郎归”,当时她还问齐棪这词牌名有无寓意。
齐棪默不作声地将纸一张张浸在水中,她目不转睛地盯着。
很快,墨溶于水便模糊了,几张纸里,只有一个字更加清晰——“阮”。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只想发一点点糖,居然没收住地写了这么多字,太腻歪了!
有人已经提前猜到这个“阮郎归”的小含义,有些害羞。不过还好,线索都是闹着玩的,甜文才是真的!
☆、腻腻歪歪
花燃从魏琇跟前退下,陪齐棪走了几步,边听齐棪说,边弯着眼睛露出Yin柔的笑容。
御书房门前的内侍远远看去,境宁王殿下是一贯的稳重雅正,不露笑意;
花指挥使却止不住地发笑,娶着媳妇般高兴。
不知在谈些什么。
若是花燃的心腹在此,便知自家主子这般发笑时,不一定是好事情。
花燃出宫,上马,回相府。
他跟齐棪虽自幼相识,但齐棪十二岁前,一家都驻在南境。岁末回来过几次,不过是孩子间说过几回话。
那时陛下尚是东宫太子,长公主则出了名的受宠,却还不敢往宫外跑。
后来北祁南陈交好,结姻亲,修条款,又互通商路,少则二十年内不会轻易开战。
老境宁王一生纵横疆场,马革裹尸,换得边境数十载的安宁。齐家军的威名,天下皆知。
见边境局势安定下来,老王爷以养病为由,主动上交兵权,携全家回京。
彼时齐棪十二岁,花燃十四。
老境宁王爷多年征战沙场,积下一身病,一旦发作便卧床不起。
军中之事他一概不管,想是上了年纪,疼子亲切,也不肯让齐棪去军中。
于是齐家军便成为史料上的过往一笔,老王爷安度余生,齐棪成了上京城里的悠闲世子。
不久,他们俩被招入宫伴读,陪太子习武,听课。
三年前先帝驾崩,太子登基,设立听竹卫,他跟齐棪各自掌了左右司。
两年前,皇帝又把亲姐嫁给齐棪,外人看着这无限恩宠,眼红又妒忌。
花燃这人对万事有自己的冷静看法,那句“境宁当为天子”,旁人信,他却晓得是装神弄鬼。
说此话的人,被听竹卫找到前便悬梁自尽,说什么泄露天机自当该死。像极了一场戏。
把花燃气得笑靥如花,下令挖坟将他挫骨扬灰,还放言道:“此乃天谴。”
此事几月前闹得沸沸扬扬,齐棪闷声跟他说:“你如此护我,不妥。”
花燃当他说的是风评有损,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