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明天所有的事情就过去了。”
宋清辞不知道明天等待她的会是什么结果,她不舍得让裴行璟离开,有裴行璟陪着她,她才觉得自己是有靠山的,不再害怕,“殿下,等我睡着了,您再离开,好不好?”
裴行璟将她抱在怀里,与她面贴着面,两人亲密无间,“睡吧。”
宋清辞犹豫了片刻,环上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前,闻着裴行璟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她只觉得安心。
以前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对裴行璟的喜欢,她总觉得她和裴行璟不可能有结果。可是经历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再一次意识到,谁都无法确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公主去和亲,其实是挺寻常的一件事,虽然裴行璟允诺不会让她去东突厥,可是皇上和文武百官又岂会轻易更改意见?
如果她真的只能去和亲,那她和裴行璟相处的时间就不多了,她不想再刻意压抑对裴行璟的喜欢。
有裴行璟在身边,渐渐的,宋清辞呼吸重新平稳下来。
裴行璟轻轻的将腰间的手移过去,为宋清辞掖了下被子,这才出去风阳阁。
第二日早朝,皇上坐在龙椅上,“东突厥欲与我大宴结秦晋之好,各位爱卿有什么看法?”
四皇子裴行煜的舅舅第一个站出来,“ 大宴建立不久,国家未安,而东突厥兵力强壮,契丹、室韦、吐谷浑、高昌皆依附于东突厥,不可小觑其势力。与东突厥通亲,百利而无一害,不仅可以带来未来几年的和平,更是可以防止西突厥与东突厥联手攻占大宴。平宁公主享受了公主的荣光,理由为天下百姓做出贡献,这是她应尽的职责。”
这话一出,不少人同意。宋清辞只是一个前朝公主,又无家族为她撑腰,让她去和亲,不至于得罪皇上。并且,前朝的时候也有不少公主去和亲,对于这些朝臣来说,这是很习以为常的事情。
牺牲宋清辞一人,换取天下百姓的安稳,聪明的人都该知道该怎么取舍。
沈钧儒上前一步,硬朗的声音在大殿响起,“皇上,东突厥占据王朝的土地,屠杀王朝数万百姓,这份耻辱和仇恨,不管过去多长时间,都不可忘记。这不是一个人的耻辱,是整个河山和万民之耻。若是与东突厥结秦晋之好,这份耻辱再无洗刷的机会。再者,颉利可汗为人狡猾Yin险,数次出兵,对中原虎视眈眈,藏着狼子野心,万万不可对东突厥放松警惕。”
“去年太子大败东突厥,东突厥受到重创,兵马粮草损失无数。近一两年东突厥应当没有能力朝大宴出兵,这样一来,更没有与东突厥和亲的必要。与东突厥通亲,反而是一种拖累,大宴资源丰富,金银、绢纱、丝绸、茶叶等都要流入东突厥,无异于为他人做嫁衣。”
“和亲的口子一开,以后是不是也要与其他番邦和亲?前朝之鉴尤摆在眼前,先是和亲,接着是赔款,最后是割地。若是答应与东突厥通亲,大宴已经丧失了主动权和话语权,弊远远大于利。”
沈钧儒乃朝中清流,只忠于皇权,不结党立派,在朝中颇有威望,他话音落下,认同他的声音也不小,周修林、刘刺史等人也紧跟着反对。
宋清辞是前朝公主,去不去和亲并不干涉这些大臣的利益,许多大臣起初不愿插手这件事,幸亏有太子暗中授意,才有不少持反对意见的朝臣。
一时间,朝中支持和反对的声音并存。
皇上皱眉沉思,拿不定主意,依照他最初的意思,自然是同意让宋清辞和亲的,可沈钧儒说的不无道理。
前朝皇帝被东突厥欺负上门了,还要跪着将土地、银子送给东突厥。哪怕过了十年二十年,这份耻辱也深深钉在大宴每一个百姓头上,大宴一日不站起来,只会越发受到其他番邦的欺负。皇上重面子,凡事都要考虑会不会影响圣誉。
况且,东突厥的颉利可汗确实狡诈,皇上也知道东突厥不是真的有心求和,然而双方短时间内都没有发动战争的能力,只得各自退让一步,等过了几年,东突厥获取了大宴的资源,必将发兵南下,攻占中原。
皇上十分犹豫,他看向裴行璟,当初击退东突厥的是裴行璟,他最有发言的资格,“太子,你有何想法?”
裴行璟淡淡出声,“父皇,依儿臣之见,大宴不可与东突厥通亲。其一,正如沈太傅所说,东突厥兵马、粮草受到极大损毁,短时间不可能主动发兵。其二,古今有不少和亲公主,前朝也有公主去东突厥和亲。可这份和平并没有持续太久,东突厥依旧数次挑起战乱。”
“其三,西突厥、吐蕃等势力也不可小觑,与东突厥通亲,反而隔断了与西突厥等国的往来。若是其他番邦联合起来,我大宴亦无招架之力。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儿臣以为,最好的做法,既与东突厥建立商贸关系,又与西突厥有所往来,以此牵制东突厥。”
陆怀瑾当即附和,“殿下所言甚是。”
其他东宫属臣也跟着齐声附和,如此以来,朝堂上反对大宴与东突厥通亲的人占了上风。
裴行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