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是举人的儿子,更甚者,周大人的父亲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可惜,事不如人愿,周大人想必幼时吃了许多苦,周大人可曾在心里怨过吗?”
周修林坦诚相告,“曾是怨过的,学堂里的同窗身上着贵重的锦袍,他们用的笔墨纸砚,都比臣的好,还有书籍,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些书买回去。而臣为了节省银子,只能一个字一个字誊抄下来,哪怕是寒冬腊月,手上起了冻疮,也要继续誊抄这些书。可是,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若是这些苦难,想来不会有今日的周修林。”
周修林关于第二个问题的回答,宋清辞也很满意。
之所以她问出这个问题,是担忧周修林心底深处存着怨念和不甘,影响他的心性和日后脚下要走的路。如今看来,周修林德行并无问题,没有对过去的不甘,化困难为动力,是一个懂得感恩、又踏实进取的男子。
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这也是宋清辞最在意的问题,她注视着周修林,“若是周大人成了我的驸马,可会纳妾?”
宋清辞从一个市井人家的姑娘,成为平宁公主,当时那些教养嬷嬷首先培养她的,便是公主该有的“高贵和气性”。总不可能堂堂一个公主,成亲没多久,就要委曲求全的和妾室争宠。
若是周修林心底成了她的驸马,宋清辞是抱着好好过日子的打算。并非她容不下妾室,只是,最起码两人要将妾室的问题提前商议好,怎么也不能今个周修林抬一房妾室进门,明个又抬一房妾室进门。
周修林坚定出声,“若公主愿下嫁于臣,便是臣之荣幸。公主不知道,臣高中后,曾对祖父、祖母说过,成亲后不会纳妾。所以,臣不会纳妾,身边也不会留有通房。臣这一辈子,定不会辜负公主。”
一辈子不辜负她,宋清辞到底是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第一次有人当着面,郑重的许下承诺,她心里委实觉得感动。
宋清辞之所以问出这样的问题,倒也不是阻止周修林纳妾,只是看一看他对妾室的态度。就算周修林其他方面样样都好,若他是一个滥情风流之人,宋清辞也绝不会嫁他。
然而没想到,周修林竟然主动允诺不纳妾。其实她对周修林并无太多情意,愿意答应周修林,也是因着他是一个很合适的成亲对象,同样的,周修林不纳妾的说辞,也是一个很加分的筹码,不纳妾,可以避免许多矛盾和争斗。
当然,宋清辞也知道,不管嘴上怎么说,关键是要看实际行动,不少郎君与女子两情相悦时,都答应不纳妾,可是日后反悔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宋清辞愿意暂时相信周修林的说辞,有这样的表态,总比没有的好,她能看出,周修林此时此刻是真心待她的。
思来想去,宋清辞没有拒绝周修林的余地。
她是一个很现实的姑娘,她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在她看来,男女之间的感情,就像水中月、雾中花一样,顷刻间就能尽数消散。合适的成亲对象才是能长久走下去的,就像如果她没有进宫成为平宁公主,那么她应该会和邻居家的林大哥成亲。
脑海中蓦然出现裴行璟的温润面孔,宋清辞怔愣了片刻,心底有些淡淡的难过。刨除她和太子之间的阻碍不说,太子会有太子妃,会有太子侧妃,会有更多的妾室,等太子继位之后,全天下的姑娘都是他的。
纵然她对太子有几分好感,可她不愿委屈自己。
将裴行璟的面孔挥出脑海,宋清辞下定决心,认真的看着周修林,“我答应周大人。”
周修林忐忑的心瞬间平静下来,深深呼出一口气,胸腔只觉激动和欢喜,脸上亦是露出欢喜的笑颜。
他父亲离世以后,周家突逢巨变,本该有大好的前程,一夜之间化为灰烬。他的祖父、祖母连连唉声叹气,腰背佝偻起来,他的二叔、二婶立马换了副面孔,口出恶言,指责是他父亲毁了周家的根基和积蓄,白白付出那么多,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原先那些和周家往来的邻居,看周家人的目光也变了,背地说他们是一家子破落户、穷酸货,唯恐周家人向他们借银子。
这么多年来,考中进士,光复周家,完成他父亲和母亲的遗愿,周修林很少有高兴的时刻。若说,成为状元是他人生最风光、做高兴的时刻。那么,此刻宋清辞接受了他的情意,他亦是满满的高兴。
周修林道:“公主,待过一段时日,臣请求圣上赐婚。”
周修林平日也算是稳重,此刻脸上的笑意却好像得到了最心爱、最珍贵的东西一样,宋清辞不由得露出笑,“好。”
回去凤阳阁的路上,荔枝问道:“公主,您真的想好了吗?确定要嫁给周大人吗?”
宋清辞轻轻点头,“想好了。”
荔枝也很为宋清辞高兴,“奴婢早就盼着公主成亲呢。即便公主成亲了,奴婢还要跟着去伺候你,奴婢抽空得将成亲的事宜和东西准备好。”
宋清辞好笑的看着她,“还早着呢。马上就是端午节,端午节过后不久,又是圣人的万寿节,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