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人选就快定下,她再给太子绣锦囊多有不妥。
等将这几个锦囊给太子送过去后,万万不可再给太子绣任何东西。
第二日去无逸堂时,宋清辞依旧是第一个到的。不过她进去屋子的时候,发现沈太傅正在准备授课的内容。
沈太傅除了要给她们授课,平日还有政务在身,实在是辛苦了。
宋清辞走过去,拿出誊抄的学训,“太傅,这是学生誊抄的学训。”
沈钧儒接过来,看了几眼,“ 昨日公主将点心盒子带到无逸堂,可老夫也尝了公主的糕点,最后老夫却责罚了公主。公主可有埋怨老夫?”
宋清辞浅浅一笑,摇摇头,“学生不曾埋怨太傅。”
沈钧儒注视着宋清辞,眼睛会泄露一个人心底的秘密,面前的女郎眸光如清泉般澄澈,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埋怨他。
沈钧儒虽然与宋清辞不曾有过多相处,可许是一看到宋清辞,不由得他便能想到自己走丢的女儿,对她多了几分耐心和关怀。
一个纤柔润秀的小女郎,经历了前朝和今朝,背后又无任何仰仗,在这宫里生存并不容易。
“ 公主本不必受此处罚,只是老夫观公主与成安公主之间有矛盾,正如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一样,若是老夫昨日不罚你抄写学训,想来成安公主私下里会越发为难公主。当然,老夫此举也不能就此打消成安公主与你之间的矛盾。不过,她总要有所收敛,一时半会儿,她也不会再生什么事端。”
宋清辞本以为沈太傅只是因为她违反了规条才处罚她,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深意。
沈太傅和她无亲无故,又和她没见过几次面,本不必为她一个前朝公主着想。宋清辞两靥生出笑,有些感激,“学生多谢太傅。”
沈太傅盯着宋清辞看了片刻,这位平宁公主眉眼清正,与人说话时总是带着浅笑。
他突然问道:“公主如今的处境,可曾怅惘郁闷过?”
宋清辞笑盈盈看着他,“沈太傅在前朝时不受帝王重用,可曾郁郁不得志?”
沈钧儒没料到宋清辞会反过来问,“不曾,直言进谏,老夫尽了臣子的本分,便无愧于心。”
宋清辞不是庆隆帝的亲手女儿,但眼下她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平宁公主的身份可能会给她招致麻烦,但也是她的护身符,“沈太傅是这样,我亦是这样,前朝百姓苦不堪言,如今百姓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而我也好好的站在这里,只要能活下去,不辜负我娘亲的遗愿,我并不觉得怅惘难过。”
只要能活下去,只有经受过磨难的女儿家,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沈太傅笑了笑,心里却涌上一股酸涩,他的珠珠若是如今还活着,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
宋清辞感受到沈钧儒的情绪不太对劲,“太傅?”
他回过神,仔细看着宋清辞抄写的学训,用朱砂笔在上面圈画着,“公主字迹胜在工整,但这一笔,还有这一笔,落笔不对,未有连绵之意。”
宋清辞不由得感叹,沈太傅果真慧眼如炬,她写到那一笔的时候,确实停顿了一下。
宋清辞家贫,练字的一刀纸经年累月下来,需要不少银子。宋清辞舍不得加重宋娘子的负担,常常蘸着清水在黄纸上练字,等水渍干了,还可以多次练字。
这样子虽然省下了银子,但也有很多弊端,没有实打实的练习,宋清辞的书法只是尚可,执笔、落笔的姿势等,都未能受到规范的引导。
沈太傅提点道:“公主闲着无事时,还需多加临摹字帖。”
宋清辞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如今有沈太傅这样的大儒来指点她,指出她问题所在,她也很乐意能提升自己的书法水平。
既然要临摹字帖,崇文馆里有卫夫人的帖子,还有其他许多藏书,宋清辞准备去那里借阅。
一排排厚重高大的黄花梨木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类藏书,不乏许多孤本。
除了卫夫人的字帖,宋清辞还打算借阅一些医书,走到一处书架前,宋清辞停下脚步,抽出一本《金匮要略方论》。
翻看几页,宋清辞刚转回身,男子挺拔的身躯映入她眼帘,“殿下。”
裴行璟一身银白色绣暗纹常服,窄腰间束着玉带,“ 公主是来找书?”
他闲来无事找一些书卷,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上宋清辞,可见老天是在故意给他们俩创造见面的机会。
宋清辞不好意思笑了下,“我书法不佳,想着找卫夫子的字帖临摹一番。”
想了下,宋清辞又道:“殿下,您这会儿可有事?”
女郎的眸子清澄,含着期盼的微光,一看就是有求于人,裴行璟唇边勾起几分笑,“无事,只是来找些闲书。”
宋清辞两靥的笑意如春光般明媚,很难让人拒绝,“殿下,我总觉得我执笔姿势不对,我写几个字,您能帮着我指点一下吗?”
沈太傅除了要给宋清辞她们授课,还有官职在身,平常没有太多空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