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就见过她了。
想不起来也无妨,他和宋清辞的第一次见面,宋清辞不知道,但他会牢牢的替她记在心里。以后的每一个除夕,裴行璟都会陪着她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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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光线透进帐幔,宋清辞缓缓睁开眸子,喉咙有些干,“荔枝,什么时辰了?”
今个是新年的第一天,宫里的人都需要向太后请安,说些贺词,她若是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荔枝将帐幔挂起来,端来一盏温水,“公主别担心,除夕宴结束的时间晚,太后娘娘慈和,特意派人通知,不必急着去给她请安,用午膳的时候再去即可。”
听到荔枝这样说,宋清辞放心了,她小口饮着瓷盏中的温水,润润嗓子。
荔枝问道:“公主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将手中的瓷盏放下去,宋清辞道:“还好,没有不舒服。”
昨夜她睡的安稳,早上醒来的时间也不早,脑袋不再晕晕沉沉,浑身上下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她又问了一句,“荔枝,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
“ 奴婢找到公主的时候,是太子殿下送着公主回来的。”
“太子?” 宋清辞呢喃了一句,虽然她这会儿挺清醒的,可是昨夜的事情,却是一丁点儿也想不起来。
她隐约记得在八角亭那里遇到了太子,然而具体和太子说了什么,却没有丝毫印象,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太子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或是做了什么逾矩的动作。
看出宋清辞的疑惑,荔枝道:“奴婢瞧着昨夜太子殿下并未有不满之态,神色少见的柔和。公主回来后也没有说什么酒后之言,很安静,想必在太子面前也是这样的,公主无需担心。”
听到荔枝这样说,宋清辞彻底放心了,昨夜是她没经验,先是宋侯爷、纪春德等人去给她敬酒,后来她又不留神喝了太多果酒。本以为那些果酒不会醉人,没想到后劲那么烈。
在宫里待的两年时间,宋清辞收敛了所有的性情,她没有任性和放松的资格,庆隆帝随时可以将她送去东突厥和亲。
新朝建立后,虽然皇帝不愿将她留在宫里,但是太后、裴云蓁还有太子,是真心实意待她的。
昨夜宴席上热热闹闹的,没有和亲这山一般的负担压在心头,被那喜庆热闹的气氛所感染,宋清辞放松了许多,整个人不再是紧绷成一条线。
新的一年,希望一切都能好好的。
不再想这些事儿,宋清辞下了塌,“伺候我梳妆吧,待会儿去给太后请安。”
到寿康宫时,裴云蓁、裴云薇还有沈惜珍都在,为了讨喜庆,她们都穿着红色的衣裙。宋清辞也不例外,她今日一身海棠色绣花小褂,里面是淡粉色交领襦裙,似春日枝头的海棠花,娇妍又动人。
太后眉间的皱纹舒展开,“哀家老了老了,身边有你们几个花一般儿的姑娘陪着。”
裴云蓁凑到太后身边,“皇祖母,您才不老呢。”
宋清辞端过一盏茶递到太后手上,“每过一年,别人年长一岁,太后您却是年轻一岁。”
太后慈和的面上洋溢着浓烈笑意,“ 有清辞还有你们几个丫头陪着,整日逗哀家高兴,哀家能不变得年轻嘛!”
说着话,太子以及几位皇子也来给太后请安。
太子身着绯色锦服,这样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丝毫不显得女气,反而越发俊美无俦。
儿孙满堂,太后让吴嬷嬷给宋清辞、裴云蓁她们挨个发了金锞子,当做压祟钱。
裴云蓁凑到裴行璟身边,伸出手,“三哥,皇祖母都发压祟钱了,你也得发呀!”
裴行璟勾了勾唇,语气带着些慵懒,“ 你已经及笄了,为兄不用给再你发压岁钱。”
裴云蓁眼珠子转了转,“那可不行,你就算不给我发,也要给清辞发呀,清辞和我是好姐妹,也算是你的妹妹,你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没有表示吧!”
宋清辞赶紧解释,“蓁蓁开玩笑的,殿下别在意。”
太子可是储君,哪里能将她当成妹妹!
裴行璟唇畔带着浅笑,“无妨。”
示意盛厉过来,裴行璟拿过盛厉捧着的黑漆木匣,匣子里装满了各种样式的金锞子,有小猪儿样式的,还有小兔子、梅花等样式的,憨态可掬,Jing致小巧。
裴云蓁见状上来挑了一个喜欢的样式,裴云薇、沈惜珍、五皇子和六皇子亦是如此。
裴行璟将视线移到宋清辞身上,昨夜对着他笑的那么甜,今个对着他恭敬有礼。
裴行璟走过去,薄唇勾起,“公主,伸手。”
宋清辞微微一怔,不明白太子要做什么,但她还是将手心伸了过去。
裴行璟将一个海棠样式的金锞子,还有一个小兔子样式的金锞子,放在宋清辞手心,“压祟钱。”
宋清辞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手心的金锞子,她只是一个前朝公主,整个宫里只有她和裴家人没有亲缘关系,太后给她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