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都眼盲心盲,不分好赖,还不兴别人说呢。”
崔大娘一叉腰:“姓李的,你到底是帮谁呢?”
李鱼不屑转身:“我看到什么说什么,谁都不帮。”
灶上的两尊佛掐起了架,底下的小鬼怕遭殃,该散都散了。崔大娘瞪了清涧一眼,扭着身子进屋去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臭婆娘仗着自己是京里来的会做两个点心就整天对老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呸,早晚有一天要你好看!”
云初问道:“刚刚那个李大娘就是随世子爷一同来南府的厨子?”
清涧捧起云初的手心疼的吹了吹,嘴里应道:“是,脾气怪得很,奴婢刚到灶上的时候,亲眼所见她拿着把菜刀架在了崔大娘的脖子上,奴婢好歹跟着您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可看着那把脸大的刀,还是吓得腿都软了。”
云初想了想那场面,心道这人确实不太好惹,和镜南堂里的那位爷如出一辙。
丫鬟间不大不小的争执在这府里是件极小的事,云初教训过阿令之后,便没再撞见过类似的事情,至少明面上是再也没听到过有人在背后搬弄是非了。阿令自那以后,当值的时候对云初能避则避,即使不小心遇到,也都小心翼翼的不敢抬头。云初无意为难她,可对她又实在喜欢不起来,便只好漠然相对了。
阿令虽然十分低调,可看着云初那日因为打她而受了伤被层层包扎起来的手,心头又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烧心滋味。明明自己才是被打的那个,明明自己的脸比她的手更娇贵......阿令抚了抚自己已无痕迹的脸,对云初的惺惺作态如鲠在喉。
云初也没想到自己的手腕子会脱臼,那日她打阿令的时候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顺便震慑一下其他人,没想跟她拼命的,怪只怪自己这细胳膊细腿养得实在过于娇弱,经不起一点摧残。
这般平平静静的日子过了几天,云初手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清涧突然回到了清风阁,神神秘密附在她耳边道:“小姐,灶上的李大娘和崔大娘又打起来了。”
这两人不合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云初兴意阑珊。清涧眼睛亮亮的接着道:“这次不一样,都见血了,灶上的锅也烧了个七七八八,刘总管只好让我们先各自回来了。”
云初唬了一跳:“闹这么大动静?可有禀明世子爷?”话说完才想起来世子都好几日不见人了,想来是不知道的。改口道:“你可知道起因是为何?”
说来也好笑,这两人你死我活的较量,实际上就只是为了一顿晚膳该吃什么。
李大娘整天在厨房里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幅高傲的样子让崔大娘这个灶上管事心生不满很久了,但忌惮她是世子爷带来的人所以一直忍着。
崔大娘自上次阿令的事情后,转了脑子,觉得还是讨好世子爷才是要紧,这阵子李鱼做上去的晚膳都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她终于寻着机会开始明着插手世子爷的膳食了。
今天晚上腾铭派人传话,世子爷回来用晚膳,李鱼正要大显身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准备的食材通通被倒进了潲水桶里,而姓崔的娘们那里却在热火朝天的烧着锅!
李鱼当下把刀一扔,三两步过去扯着崔大娘的头发就往外面拎,一山不容二虎,两人连日来的恩怨全发泄在了手上。
左虞近日忙着沅江水患的事情,日日早出晚归,袍子鞋底都是淤泥。今日难得回来的早,正想沐浴完好好的吃两口热乎菜睡一觉解乏,等了又等却没见人上菜,左虞不耐烦的敲着桌子:“厨房的人都死哪去了?”
刘必福战战兢兢的跨过门槛,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手里各自押着一个身形狼狈,鬓发散乱的女人,他极小心的往上瞟了一眼,顶着压力道:“回爷的话,在这儿呢。”
刘必福现在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南府里上上下下,做丫鬟的硬气,做厨娘的也硬气,就他这个当总管的连孙子都不如。来一桩事儿,当事人是主子爷钦点的贴身丫鬟,不好惹。又来一桩事儿,当事人是主子爷从京里带来的红人儿,也不能惹。这下好了,都惹不起的后果就是,房子都给烧喽。
两人见了主子,各自一通诉苦,女人之间的针锋相对是给一点火星就能燎原的,左虞揉着眉头忍了半晌,终是忍不下去,狠狠的拍了桌子,冷冷道:“你们是真的有能耐,本世子干脆放了你们离府可好,府外天高云阔,任你们上天入地都不妨事。”
李鱼松开了揪着崔大娘头发的手,理了理衣裳深深一伏:“世子殿下,这南境人心险恶,奴才自是要护在您左右的,若是您吃不好消瘦了,即使回了京城,王府也是要拿奴才问罪,若是您执意赶奴才出府,不如就一剑赐死奴才。”
崔大娘得了空子,不顾被扯掉的头发,也急忙表忠心道:“奴才对世子爷忠忠耿耿,还望主子看在这阵子勤恳传膳的份儿上,不要赶奴才出府。”
左虞听完一个又一个的忠心,又转头看向空空如也的膳桌,心头之火足以再烧掉一个厨房了:“既然这样,刘必福!”
神隐了一会儿的刘必福急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