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来,却见周珂奕只顾着自己走了。
她一瞬间都忘哭了,怕被人丢弃的她只记得快速地跟在他身后。
堪堪走出门口,周珂奕便站不住脚,“啪”的一声坐在了地上。只见他双手抱着腿,压抑着声音低低抽泣。
他靠在门上,又像上次在抢救室门外那样,只是这一次更像一只浑身张着刺的刺猬。
陈妮在这一刻,都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她忍不住上前陪着他,这样子的周珂奕让她更加心疼。
病房外,两人都沉默着。
只是,他们在门口待了两个多小时,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妮没来由一阵心慌,她赶忙推了推周珂奕,“周……周周,快起来。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有点不对劲啊。”
周珂奕的眉心一跳,他立马起身,推开了门。只见他上前的脚步一顿,整个人如遭电击般,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门之隔,却Yin阳两隔。
一张不是很大的病床,上面躺着两个人。只见周爷爷闭着眼,躺在周nainai的身侧,两人手紧紧相握,面容安静而祥和。
周珂奕的脸色瞬间灰败,他几步上前。“砰――”他跪在了病床前,放声哭了出来。
没了,什么都没了啊……
门外突然冲进来几个医生护士,围在病床前,给周爷爷做急救。
陈妮从来不知道,既定的命运无法扭转是这么的让人难以承受。
周爷爷周nainai最终还是走了。
急救无用,周爷爷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为自家孙子Cao劳了十来年的老人,最后还是无情的撇下了他。
医生说,周爷爷是吞安眠药自杀的。
谁也不知道,周爷爷自己一个病人,到底是怎么弄到药的。只是众人纷纷唏嘘不已,二老的爱情真真是古人说的那样“生同衾死同xue”。
那一天,应景似的下起了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周珂奕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都没出来,滴水未进。
陈妮也不知道来了几次了,可就是敲不开他的门。每一次将家里带来的饭菜摆在门口,下一次过来看还是原封不动的。
她有些生气。
陈妮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她在周珂奕不大的房子里找了很久,才找到备用钥匙。她满心欢喜的拿来开门,只是事实告诉她,那个家伙还把门给反锁了。
摔!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道不道德了。计上心头,陈妮抬脚便跑出去找了一个附近的锁匠,打算让他们来家里开锁。
这是一个抑郁不得志的锁匠。
长长的刘海遮掩了一半的眼睛,浑身上下散发忧郁王子的气息。这天,见有个小姑娘终于赏识他的才华了。
他赶忙屁颠屁颠地拿起工具箱,转身就跟小姑娘走了。
任它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他祖传的开锁手艺,照用不误。
只是万万没想到,小姑娘火急火燎地跑来找他开锁,并不是开一个电子锁、铁门锁,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木门锁。
他……抑郁了。
难道看不出来,他这一身Jing湛的本领?杀鸡焉用牛刀啊,小姑娘。好吧,那他就老老实实的开锁咯,就算是一个木门锁,他也要开得惊天地泣鬼神。
“格拉――”
哦,开锁的声音多么美妙啊。
锁匠一脸陶醉在自己五秒开锁的惊人历史记录里,满怀期待地等着小姑娘发出惊呼和露出崇拜的眼神。
他都想好了,工钱都不要了。为爱发电,就是这么任性。
但……万万没想到,小姑娘开了锁后就翻脸不认人。她确实露出了不一样的眼神,只是不是崇拜而是欣喜。
只见她豪气地从裤兜里掏出五十块,塞到他的怀里。关门前,还特地说了一句“不用找了。”
“砰――”
他他他……又抑郁了。
为啥整的自己像个要饭的,明明他就是一个为爱发电、靠手艺吃饭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啊。更重要的是,凭借他这手艺,五十块哪够啊!
最终,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带着一腔无法言说的遗憾离开了。
房间里,窗帘拉得紧紧的。屋里昏暗的就像几天前她的房间里一样,她当时仅仅只是因为“失恋”就那么难受了。
那周珂奕呢?一连失去了两位至亲,没有了会对他一心一意着想、不求回报的家人,是不是更加难受呐?
陈妮放缓了脚步,伸手向前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她有轻微的夜盲症,对自己的房间还好。
毕竟住了那么久,东西位置摆放的也有些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很顺畅的走完一圈。
可是,现在是在周珂奕的房间里,她只能靠心中有火去摸索。索性男生房间里,没有那么多的杂物。她颇为顺畅的摸了几分钟,期间磕到墙、碰到脚暂且不表。
她屏住呼吸,很有耐心的一寸一寸的找寻着。终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