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早就被莫子衣布下阵法,站在门外看守的人,是无论如何也听不到里面的一点儿动静的。
雨势渐大,一丝一丝,紧密相连,成就了漫天的绵绵不断。
浸着水色的唇微微张开,呵吐气喘,莫子衣眉头微微皱起,用力扣住了叶无悔的背板,眼中噙着晶莹泪珠,星眼朦胧,似滴露,似涓流。
快活似清风拂杨柳,似细雨润万物,又似旭日暖东升。
“子衣,子衣......”叶无悔在莫子衣的耳边,呢喃他的名字。就像含着一颗nai味的糖,不舍得咬,不舍得吞,只想含着,让其中的nai香散尽淋漓。
“我喜欢你……”
“嗯……”
“子衣,想……在你身边,永远……”
“嗯……”
绕是平日里话最多的莫子衣,在这样的时刻也说不出一句话,便只是紧紧拥着他,拥着叶无悔。
“子衣,我喜欢你……”
海誓山盟被冲撞得变得细碎,携裹着整个世间的旖旎,如莺莺燕语般闯入耳中,卷得心底里柔情更甚,相拥更甚。
此般炙热之情在心中藏得太久,叶无悔从着心和欲,要了许多次,莫子衣也都由着他。
同平日里着实不大相同,此刻的莫子衣实在又乖又可爱,面颊微红,双眸噙着泪,如琥珀般清澈,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浸shi,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散着几点红痕。
他趴在叶无悔的怀中,扬起脑袋,喉结下颔,连成了一条Jing致的曲线,将自己的一切都毫无防备的交托于叶无悔的手中。
“我也……我也喜欢你,夫君……”
......
骤雨将歇,夜空中乌云逐渐散去,明澈似水的圆月高悬天际。
莫子衣枕在叶无悔的胸口,抱着他,呼吸平稳,如扇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Yin影来。
叶无悔凝视着他的少年,凝视着他的小狐狸,凝视着他万中无一,轻轻的,轻轻的在他的额间印上了一个吻:“明日,一切都会结束的。”
可怜无定河边骨(一)
晨光微熹, 万物初醒。
前夜刚下了雨, 水汽在土壤里埋了一晚上,终在清晨暖阳中被缓缓的蒸出,白雾皑皑, 朦胧了整个皇城。
婚礼的喜绸丝带还未撤去,晨风吹起飘带, 悠扬穿梭于白雾中, 最终缓缓下落,漂浮在环绕整个皇城的无定河上。
这注定不会是一个宁静的清晨。
下人来报,十八刑室关押的刑犯莫子衣,消失了。
听到消息的左星洲一把摔了手中的狼毫笔,他再感应不到自己所布的阵法,而当他赶到十八刑室时, 阵法尽数被破,十字刑架上只剩下了两具傀儡的焦尸。
左星洲大发雷霆, 宫人们跪地, 以额触地, 久久不敢抬头。未央宫中一时寂静无声,无人敢有一星半点的言语。
而与此同时,一只银白色的信号弹在皇城的上空被发射,隐于清晨的浓雾中, 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轻鸣,徐徐绽开。
硝烟骤起。
无数修士御着本命法器,灵力汇聚, 各色灵力凝成磅礴浩荡的chao汐,在长空中肆意翻滚,彩浪漫天,如同河流倒挂九天,光华流转之下,危机四伏。
这庞大的chao汐涌动,冲出长空,冲破晨雾,以铺天盖地之势袭向皇城。
皇城的最外围“咻”的立起一道巨大光幕,同这般彩chao对抗了一阵,最终轰然破碎。
低沉的爆炸声在空中响起,皇城最外围的一干建筑,在这场冲撞的余波之中化为一片废墟。
“皇城的防御之阵共有五层,转合之处最为薄弱,全力攻于此处即可。”
莫子衣站在叶无悔身边,扶着腰,给众人讲解破阵的诀窍。
皇城的阵法他是研究透了的。
说来也像个玩笑,当年莫子衣心血来chao想要研究皇城护阵,就只是因为叶无悔身在皇城之中,他想送信进去这样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理由。
机械鸽子可以避开耳目进入皇城也是一样的道理,莫子衣在机械鸽子的身上画上了隐息阵图,再从这转合之处钻进去。
各宗门派出的修士们在清衍宗的带领下,配合完美,很快便又破了一层屏障,羽林军同修士们刀剑相向,各色灵力翻涌,兵刃碰撞,溅起无数赤橙火光,击起刺耳又凌厉的相撞之声。
皇城之中乱作一团。
未央宫中,一个年迈的宫人跌跌撞撞,无视了跪倒成一片的宫人们,撞开了未央宫的大门,跌坐在左星洲面前。他的手臂被砍伤,血流翻涌,染shi了右半边的宫服。
这位老宫人是左星洲的心腹,他跪在左星洲面前:“皇主!皇城遇袭!修士们突然袭击皇城,现下已经破到三环阵了!”
闻言,左星洲的面色一下子变得Yin沉,布满乌云,仿佛隐隐可见眼中闪烁的雷光。
他一把将案几之上的东西挥落,书册茶盏笔洗掉落满地,“哗啦啦”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