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鞭子,应道:“是啊,越往东山,就是那座你们要去的那座闹鬼的山越近,地里长得越好。”
钟悠悠想起第一条线索,搭话道:“我刚到兰城没多久,隔壁大娘就天天和我唉声叹气,说从去年就开始歉收了?”
傍晚夕阳西沉,那车夫大叔左右看看,跟怕什么似的,半晌才压低声道:“我识得一猎户,他们东山脚下的猎户传闻,是那山里野鬼害人,好多尸首烂在地里,多少年了,才养得这片地这么肥哩。”
“去年道长进山做了法,降了妖收了鬼,这田里没肥了,才歉收呢。”
“只是……”
那车夫大叔稳稳地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好像突然就谨慎起来,闭口不言了,直摆手:“莫提莫提,有些话不好说哩。”
钟悠悠:懂了!
她摸过一小把铜钱,递了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大叔眉开眼笑地收了,顿时什么也不怕了。
他赶着车,低声说道:“那绕着东山一圈最肥的地,都是咱父母官亲家翁的田,他还没转手卖干净呢,哪能让我们传这闲话出去。”
“那买了他家地契的,倒了大霉!哪里只是一年歉收?怕是以后年年歉收咯!那就更不让咱瞎说了。”
“不过接手他家地契的人啊,便是知道了,哪怕是告,也求告无门喽。找父母官告他亲家翁么?咱父母官可是刚得了朝廷嘉奖,御赐了新城名的!”
这马车车夫将钟悠悠二人送到了东山脚下,便抓紧时间调头回家去了。
好在他家也在城外,约好了明日清晨再来此处接人。
马车车夫还嘀咕着呢,这对年轻夫妻,是听了什么山鬼传闻,夜里上山找死的么?还不知自己明早接不接得着人呢!
他可是说好了,明早就在山脚下多等半个时辰,若是见不着人,他就走了,反正订金已经收了。
傍晚的最后一点夕阳余晖,此刻几乎已经看不见了,成片的山林在夜风中摇曳,尽是枯枝败叶,异常萧瑟。
黑暗之中听见无数窸窸窣窣的虫鸣鸟叫,确实鸡皮疙瘩直起。
幸好身边还有火鸟,还有熟人。
钟悠悠从异能空间里摸出个早就备好的油火把,小灰烬鸟扑的一口火吐出去,照亮了前路。
弯月高悬,寒风吹过,古代的冬天,爬闹鬼的夜山,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钟悠悠也不知道到底要找什么,只好一路往山顶上爬。
白天爬山就不太容易,夜里爬山就更别提了。
易柏接过了钟悠悠手中的火把,另一只手握着提前凝聚以防万一的冰锥。
小灰烬鸟倒是自在快乐,在林间上下飞舞。
两人一鸟往上走,一路伴着欢快的“啾啾啾啾”声,愣是没有什么不长眼的野兽上门来招惹。
只是钟悠悠撑着身边一棵树借力,往上跨了一大步,收回手,感受了一下,问易柏:“树是不是越来越枯了?”
易柏不像钟悠悠一路扶着树借力过来的,闻言,他拿着火把靠近了钟悠悠附近那棵树,伸手摸了下树皮。
“应该是。山脚下还是正常冬天树木的状态,这儿的树已经开始丧失水分了。”
兽xue没找到,但是树是真的越来越枯了,等到气喘吁吁的钟悠悠终于登顶时,四周几乎合抱的粗壮古树,全都枯得只剩个空心壳了。
完全不像是四季轮转导致的生长衰败自然循环,更像是整片树林无可挽回地凋零,渐渐失去生机的死山。
山尖尖上,顶着明月清辉,硕大一个深坑。
易柏蹲下,在坑壁上抹了抹,捻起一小捧灰,以及一小片黄纸。
“是香灰,还有残符。”
钟悠悠就着火光打量这深坑,应道:“大概是那个李道长降妖现场遗留下来的?”
两人绕着深坑转了一整圈,除了坑壁上无数深深烙进去的,像是交错鞭痕一样的印记,再找不到别的线索了。
古代的山可不是现代那种凿出来石阶直接爬楼梯的山,动不动就是一脚踩滑,又或者需要手脚并用近乎攀岩。
他们沿路探查爬山,就足足花了五个钟头,再加上出城的功夫,距离八个小时已经没多久了。
易柏看着钟悠悠累得直喘气,担心问道:“你还有力气下山吗?”
钟悠悠撑着膝盖擦汗,心说,系统天天督促她完成战斗项日常,是不是就知道有这一天呢?好好一个美食店,熬什么通宵爬什么山啊?
熬夜剧烈运动,碳基人类容易猝死的,系统你知道吗!
钟悠悠急需休息,也不管脏了,捡了块山石坐下,冲易柏摆摆手道:“没事,你到了时间先回去,我慢慢下去,反正有保护壳,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只是她一个人,夜里在山中走,最大的问题是,总觉得背后毛毛的。
小灰烬鸟入了山林之后简直控制不住喜悦之情,常常就一下腾空蹿没影了。
但易柏不是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