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法家的刁协有你当年说文武之道的模样。”
“确实。”卫玠挑挑眉,点着头。
山简回头看向王导、司马睿、乐谟,司马睿庄重来说道:“丙等三品。”
“学生谢过大人。”刁协恭敬有礼的走了下去。
“下一位。”山简看向台下的众人,此时走上来锦衣公子。
“在下琅琊王承。”王承拱手作礼。
山简露出了笑脸,“公子选择哪个考题?”
“卋鯣(shi yi)。”王承朗声说道。
“公子请作答。”山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卋鯣者泛指世上的鱼。卋又做丗,名曰三十而立。鯣鲡八爪,状如八方四海,是为大鱼。大鱼起于东海,或成鲲,鲲跃出水面,或成鹏。故而三十年的鲲,必会乘扶摇而上,终成展翅翱翔的鹏。我朝士子十年苦读,十年磨砺,十年等待,才有三十年化鲲成鹏的际遇。”王承那清润的声音带着一种激励,让台下久读多年的士子们眼中释放出了志气与激动。
王聿靠近卫玠又近了一点,“你这卋鯣还有世袭的意思吧?”
“你看出来了?”卫玠歪头一笑。
“左民这个官也是辅佐万民的意思,而我朝民只有九品中正制的世家子弟,黎才是那些白丁寒门。”王聿一脸感叹,“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这些远道而来的士子若没有家世,永远成不了鲲鹏,自然没有机会世袭。”
“但琅琊王家还是有人让士子们产生了奢望。”卫玠笑了起来。
“奢望越大,失望越大。若是真的彻底失望,琅琊王家每一个人都会立于危墙之下。”王聿感慨的说道。
“你知道王衍的名言了?”卫玠歪着头看向王聿。
“如此至理名言,早就传开了。”王聿扬唇笑起,“你这是埋隐患给琅琊王家吗?”
“琅琊王家权势过重,该是要体味一番民心了。”卫玠笑着说道。
“民心?是遭受士子们的口诛笔伐吧?”王聿指了指卫玠。
“难道让他们一支独大?”卫玠才说完,王聿也没法否认,只能点头称是。
“既然我等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又是渴望成为卋鯣的人,自然想要倾尽毕生所学,辅佐王庭,造福民生。故而,学生斗胆选择左民之途。”王承恭敬有礼的说道。
“早就听夷甫说王承有南阳乐广之才,如今看来,确实如此。”王导开口称赞道。
“谢过王大人。”王承抱拳作揖。
“甲等二品。”司马睿开口说道。
“学生写过诸位大人。”王承扬起笑容,缓步走下台去。
王聿轻叹一声,“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卫玠笑而不语的点点头。
“下一位。”山简呼唤下一位士子。
“学生,吴兴沈充。”蓝衣长跑的沈充恭敬有礼的说道。
“公子选哪个题目?”山简问道。
“穷冘(yin)。”沈充一脸认真的说道。
“公子,请。”山简做了个请的手势。
“正所谓穷冘(yin)阏(yan)与,意思为三军捕捉野兽,追逐急奔的野兽,阻截犹豫未定的野兽,这形似于行军打仗。我朝将士皆来自农田之夫。太平之时,农夫以粮食养天下;战乱之时,农夫以英勇定天下。故而,冘若有衣则为农,是为男耕女织;冘若无衣则为兵,是为与子同袍。”沈充认真的说道。
“这个沈充我认得,王敦甚是赏识。”王聿撇了撇嘴,“这厮有点本事,只是拍马屁的本事更强一些。”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人……确实值得王敦赏识。”卫玠点点头。
此时七堡和九堡对视一眼,他们尽可能的将周围的侧耳倾听着清除,以防卫玠和王聿的对话传出。
“你猜这个人是几品?”王聿好奇道。
“我又不是主评官,自然不知。”卫玠显然不打算回答王聿这个问题。
王聿撇了撇嘴,好奇的望向山简。
“故而,学生以为农事桑田,当以田曹之官为重。”沈充才说完,王导则是笑着捋着胡须。
司马睿与王导耳语几声,又与乐谟诉说几句,三方点头之后,司马睿说道:“乙等二品。”
王聿诧异的看向卫玠,“不是甲等?”
“社稷,社稷,自然是稼穑之事。农事为本,岂能让王敦坐大?”卫玠意有所指的说道。
“有道理。”王聿了然的点点头。
“下一位。”山简清了清喉咙。
“学生,颍川庾亮。”青衣长袍的庾亮抱拳作揖的说道。
“公子选哪个题目?”山简问道。
“四裔。”庾亮望着山简,自信的说道。
“公子,请。”山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左传》曾言:流四凶族,投诸四裔。裔不谌夏,夷不乱华。四裔乃是四海极地,是我国土之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