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故而一陌未发一语,只是望着卫玠,以沉默给卫玠一次争取的机会。
卫玠不死心的继续说道:“过去之事,我无法自辩,唯有自省悔过。但叔宝更想知道究竟如何的我,方有资格,不负堂主所期,不负我卫氏之姓?请堂主教我……”
卫玠长袖作揖,大礼而拜,这一拜虽被一陌再次躲开。
可是如此谦逊坚韧的卫玠,让一陌动了容,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若卫公子当真有心,不妨以五年为期限,博得公侯之位,再取天下美名,重现卫老先生当年的风采。如此,方不辱卫家门楣,不没卫氏之血。若是能成,一陌在此恭迎卫公子为少主,待君归来,参加传承者培训,待到事成,如信所誓,必当践诺,如何?”
卫玠深吸一口气,望着一陌重重的说道:“未来之事,叔宝虽不知会如何,但终会奋力一搏。五年之后,再来此地,必定与君践诺。如此,叔宝告辞。”
言罢,卫玠抱拳作揖,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却被一陌叫住了去路。
一陌望着卫玠的背影,恍惚之间又回想起了卫老先生的模样,在他七岁便将他养在自己身边的卫瓘老先生。卫老先生给了他这个孤儿活路,也给了他生路。
那年他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便在卫老先生的培养下,成为了沂山死士最杰出的堂主,更成为了死士之中最有话语权的掌权人。
太熙元年的杨骏之乱,一陌亲自带着死士入了卫府,本打算将卫老先生连同卫氏后人都带走。可卫老先生却说,沂山死士的存在是为了保护王族而不是被守护者公权私用。
一陌甚至还记得那一天,高阳烈日的那一天,他跪在卫老先生的书房内,只为了乞求卫老先生逃开楚王司马玮的屠刀。
可卫老先生为了护住卫氏一门的忠烈,为了护住他本人只做纯臣的气节,为了护住沂山死士的纯粹,宁愿卫玠公子被人下毒也不愿轻易化解,宁愿卫家一门为了朝局安稳而赴死,也不愿金蝉脱壳。
一陌与卫老先生相持许久,卫老先生终是松了口,允许他带着卫璪与卫玠两位小公子逃出。他记得自己充当马夫,将两位公子带到师兄宁云子处控制毒素,却不能化解毒素的愤恨与心痛。
那天是他三十而立后,第一次如此痛苦,却只能忍住声音,让泪水随风飞去。
他驾着马车的手都是颤抖的,只因为他知道,距离卫老先生越远,他们生死之间的路途越远,此生再难相见。
他的启蒙恩师,犹如父亲一般的恩师卫瓘,就这样,因为气节,因为责任,因为荣誉,因为家门,死在了楚王司马玮的屠刀之下。
而他则是受了卫老先生的嘱托,若是卫公子有朝一日前来沂山,便是天命使然,定要给卫公子解去余毒。
“卫公子,这个药丸,你吃下。”一陌从暗袖取出一个小瓷瓶,拿出一粒丹药放于掌中,走向卫玠。
卫玠回过头来,接过一陌递来的药丸,抬起头看向一陌,诧异的问道:“这是何物?”
“助你强身健体,除去余毒,还你习武根基之物。”一陌覆手于后,只是心中补充了一句,如此,也算是我不负卫老先生当年所托之事吧。
卫玠自然知道沂山死士不会对他不利,当下仰头,将药丸吞入腹中,轻声说道:“如此,谢过堂主。”
一陌望着卫玠远去的身影,对着身边的死士说道:“再派两个死士跟着卫公子,务必护他周全。”
“是。”
卫玠转身朝着马车而去,既然一陌让他去重现祖父卫瓘当年的风采,那么给他五年时间,他定会在弱冠之后,以他重臣之名来接管这群十年不曾再有主人的沂山死士!
待到卫玠回到书房之时,他将从前的那些装点雅致的小玩意尽数收起,整个案桌上,只有一砚台、一笔架、一尺镇、一洗笔池、几只细笔、数张宣纸,几本兵书,而他左手提笔在宣纸上写满了各种方向而成的文武二字。
卫玠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拇指摩挲着夔龙黑玉的动作变缓,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一如深水漩涡。
如今七堡从Yin山带回徘徊在琅琊之地的影卫,将王衍屡次被孙秀派人暗杀试探的信息也一并带回,这也就是说孙秀屡次示好不成,改为了暗杀试探吗?一如当年贾谧对他卫玠一般?只是当时为何唯独贾谧要对他下毒暗杀?这孙秀却是对王衍屡下暗杀?
回想金谷园发生的一切,最开始的时候贾谧、废太子司马遹是对王衍百般讨好的,并且贾谧和废太子司马遹为了迎娶王衍的女儿,不惜在石崇的金谷园撕破脸面。
如果这件事去深思,应该是贾谧身后的贾南风和废太子司马遹都知道了玄武圭璋的存在,贾南风和废太子司马遹都想要得到玄武圭璋,故而迎娶王衍女儿,加强与王衍的联系。
王衍素来疼爱长女王景风,故而贾南风设计的就是贾谧迎娶王景风!而贾南风之所以知道三千死士的存在,消息应该来源于赵王司马lun,那么废太子司马遹知道玄武圭璋的信息来源于哪里?那么贾谧为何当初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