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了过去,假装提了提食盒,这下乐谟转过头来,一脸不舍,“小妹,你当真正这般狠心不成?”
乐霖打量着乐谟,扬起下巴,“我正经来找三哥办事,三哥尽说些有的没的,倒是我的不是了?”
乐谟当下矮了身段,谁让他要靠着小妹这个聚宝盆来拿翠云阁的檀香折扇呢?那可是翠云阁的扇子!
乐谟自然知道自己是不得不低头,只能认输的耷拉着脑袋,“好吧,三哥知错了。你就当我最近被秋藏弄得焦头烂额,一时失语。”
乐霖扑哧一笑,从食盒最底层拿出羊皮地图,放在乐谟的手上,“既然三哥知错了,不如,看看这个,或许你能将功补过。人言道是坞有泉皆到水,沿山无处不栽梅。我听闻有一处荒芜之地,甚是适合栽种梅花,不知……在山巅上凭台远眺,晴日里可望至钱塘江,是否乃极美之景? ”
乐谟打量着这余杭之地的地方,抬起头,“这不是余杭超山吗?小妹,此处是荒芜之地,虽然距离钱塘江不远,可终究是偏僻之地。而且这里……地处偏僻,虽说水道居多……可终是没人采买之地,你不会……要买这里吧?”
乐霖点着头,“三哥好眼力,这里水道居多,正巧十里地外有一水道可入钱塘湖(今西湖)。”
乐谟还是不同意的说道:“即便有水道,这里到底是一个小渔村罢了。”
乐霖指着余杭超山之地缓缓说道:“此处确实为渔村,但因着距离钱塘湖甚远,故而人迹罕至。此处若种梅花,当是安静又清净。”
乐谟还想说哪般,但被乐霖坚持的模样所打断,只能容了小妹这财大气粗,不知往何处花钱的模样。
伴随着地契移交,乐谟有些心疼的看着乐霖,“小妹,不得不说,你败家的能力当真是厉害。话说年关将至,咱们下个月也该启程回京城了,你准备一下。”
乐霖轻点头,但又想着二月插秧,便跟乐谟撒娇一番,博得年后早早回吴郡的承诺。
回到卧房的乐霖 ,握着手里的稻谷,心中因着与卫玠的来日方长,自是深觉幸福,便提笔给卫玠写下第二次回帛布材质的信,信中写到:晨起星辉皎,钟声渐杳杳;暮来与霞归,鼓籥近与远。岁岁盼年年,月下恨独酌;静坐结绵络,好以琬圭献。
乐霖将书信放入竹筒,竹筒连同香沫与香盘放入木奁之中,唤来杨清,托付小厮送至卫府。
此时卫玠正直沐休,刚读完《战国策》,心中不免有了些许心得,以飞白体在白宣纸上写道:
这一生,袖手,或是拈花浅笑,或是棋中分晓,终归是大梦一场,归来方知看山只是山。
这一生,心算,或是事无巨细,或是事事Jing准,终归是红尘一场,归来方知看山不是山。
这一生,筹谋,或是伏线千里,或是急智应措,终归是粉墨一场,归来方知看山还是山。
故而,袖手天下又如何?
人生百年,看的是一场酒醉,拼的是一场认识,知也否也,端看心中点墨,腹中宽厚,人中气量。宽厚之人,即便袖手远观,哪怕看山只是山,也会定心周围,全了名声,惠了他人,丰了寿命。因此,宽厚待人,看一场人和,盼一场人和,方能袖手定社稷,不负此生走一遭。
故而,心算天下又如何?
人生百年,看的是一场真假,拼的是一场进退,对也错也,端看心中明镜,腹中辩识,人中鉴别。亲厚之人,即便算无遗策,哪怕看山不是山,也会明辨是非,扬了族姓,助了他人,阔了寿禄。因此,亲厚待人,入一场人和,度一场人和,方能心算济黎民,不负此生来一回。
故而,筹谋天下又如何?
人生百年,看的是一场谦让,拼的是一场后路,赢也败也,端看心中底线,腹中原则,人中气节。敦厚之人,即便筹谋千里,哪怕看山还是山,也会骨气尚在,荣了血脉,护了众生,安了寿宫。因此,敦厚待人,护一场人和,融一场人和,方能筹谋泽万里,不负此生活一次。
人生,全了名声,扬了族姓,荣了血脉,当是吾辈最盼之事;但人生,定社稷,济黎民,泽万里才是为臣为士的最重之事。
只因,国之侠者,历来为国为民;只因,国之士者,历来忧国忧民。只因,华夏之族,历来爱国爱民。故而,人生至高境界,终究是国为本,民为重,社稷重泰山。
卫玠放下竹笔,又拿起梓豪细笔,沾了朱砂红墨,在这侠、士、族上圈了红圈,嘴角勾起笑容。
此时七堡跑来,将信笺交给卫玠,挤眉弄眼的笑道:“公子,这是乐家女郎第二封信了,公子,可要回信?”
卫玠放下梓豪细笔,伸出手来,声音略显冷淡,只是眼中的期待出卖了那冷淡与漠然,“拿来。”
七堡轻声一笑,将木奁稳稳的放在卫玠书房的案桌上,俏皮一笑,“公子怕是要回信的,我且在外等着。”
卫玠见七堡走出门去,带上房门,才伸出手,不同于第一次的激动,此时他的心平稳了不少,而打开木盒的手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