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
果然夫人说的对,就是红颜祸水。
京九不屑地嚼巴着嘴里的干草,就见自家公子从外头回来了,忙站起身迎上前去。
“公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录事参军,可是既然接了任,难道不是该待在府衙里头吗?
赵谨克浑不在意,“递了任状文书,自然就回来了,留在那里做甚。”
“难道公子不看看之前那任录事参军留下的卷宗?”
再不济,难道不该和衙门那些人喝喝茶,探探这青州地界官场上的事吗?以前赵谨克在谏院的时候,可是扛都扛不回侯府的。
“有什么可看的,琐事自有底下的录事去做。”
赵谨克跨进月洞门,又忽然想起一事,停下脚步道:“你明日起代我早晚去两趟府衙,能批了的小事你便替我批了,若是有不懂的,就和府衙里下头录事曹属们商量商量,拿个差不多的主意就好。”
他拿主意?他拿什么主意?京九的喉咙一梗,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这是……君王不早朝?
“还有,头几日早些去,替我点个卯,应应景。”赵谨克拍了拍京九的肩膀,兀自转身往内去寻季柔了。
这……京九望着赵谨克的背影久久会不了神,他们千里迢迢到青州到底是为干什么来了?
……
春日时光好,有了赵谨克之前的布置,季柔在青州彻底安置下来也不过三两日的事情。
正逢开春万物复苏之际,赵谨克领着季柔三不五时往外踏青采风,日子过得愈发安稳平顺,季柔也渐渐习惯了青州的风土人情。
不必规行矩步,也没有天子脚下贵人们时刻打量的苛刻眼光,甚至不必忌惮旁人的想法,没有人再会打量她这个新妇的规矩做得好不好,只要赵谨克开心,她就开心。
无拘无束,随心自在,或许这便是赵谨克与她说的自由。
这一日,正逢每月一回城外百姓往城内大赶集的好日子,赵谨克选了个午后人少些的时候带着季柔上街采买,说是采买,也不过就是闲逛看个新鲜,采买的事自有别人做。
“这是什么?”
人来人往的集市里,季柔拉着赵谨克在一处摊位前停下,摊位里卖的也不是什稀罕物,不过一些牛角羊角做的小玩意儿,只是这样的东西在京中确实罕见。
“这位姑娘快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摊主是个有眼力见的,见着季柔对着那些牛羊角做的杯杯盏盏爱不释手的模样,又从摊位底下端了一大筐出来,更是挑花了季柔的眼。
“这个好看。”季柔挑出一对嵌了红宝石的酒盏来,献宝似的递到赵谨克的眼前。
“喜欢就买下来。”
赵谨克淡淡笑着,手中的一把折扇儒雅清俊,只这样随意陪季柔站着,也是旁人敌不上的清贵气质。
“这位姑娘和公子都不是咱们青州人吧。”摊主随口攀谈道。
“是,我们的确是外乡来的。”赵谨克替季柔答了,却也不提京城的身份,拣了一把牛角梳给季柔瞧,“我看这个也做得Jing巧,你瞧着如何?”
“这位公子好眼力。”摊主叫赵谨克这样一带,立马转了闲谈的兴致,跟着赵谨克抄了好几把梳子凑到季柔的眼前,“姑娘看看这个,这些也不错,若是有中意的,便叫你这位……这位……”
摊主有些吃不准季柔和赵谨克的关系,着实是季柔的长相犹带稚气,出了京后没了规矩束缚,发式也简省许多,叫人一眼之下瞧不出季柔妇人的身份。
“我是她夫君。”赵谨克的神色如常,转手便递出一块银子,将季柔选中的东西连带着牛角梳梳一同搁进了秋娥挎的篮子里头。
摊主收了银子眉开眼笑,愈发热情地说了一串吉祥话。
街贩叫卖热闹,季柔与赵谨克离了那摊贩,不禁轻声道:
“其实你不必买那两把梳子,家里有的是梳子。”季柔有些心疼赵谨克付出去的那么大颗银锞子,“咱们现在不比在京城,还是……还是该简省些。”
自离京以来,季柔见赵谨克大把的银子往外流,哪怕家底丰厚也该收敛着些。
“阿柔真是愈发贤惠了。”
赵谨克闻言,不由笑开了,道,“就这么买些小玩意儿的银子,咱们还够使得很。”
“快牵好了,”赵谨克把手伸向季柔,“免得一会儿人多走丢了。”
“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走丢。”季柔双手拉住赵谨克的手掌,仰起头来,甜甜糯糯。
赵谨克低头看着,眼前的姑娘这一笑,真是漫天的春阳都失色。
……
人声熙攘,刚出炉的包子掀开蒸笼白烟氤氲,街角羊汤铺子里,有人从窗里盯了外头许久。
“姑娘,这不是那个新上任录事参军吗?你盯他做什么?”翠玲的嘴里咬着热腾腾的rou夹馍,疑惑地看看外头,又瞧瞧自家姑娘。
“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