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没赶你是顾着你的脸面,你也该知分寸,你嫁去曾家门也有六七年了,三天两头回娘家赖着不走才是成何体统!”
“赵谨克!”赵肜怒极,倏地站起身来,茶盏也扫到了地上,“我怎么样也是你的二姐,你怎可如此辱我,还是为了季家的女人,你信不信我这就去告诉三婶看她如何教训你!”
呵。
赵谨克无声冷笑,前世,就是这个三不五时赖在靖平侯的赵肜挑拨了多少次韩氏为难季柔,给季柔找了多少乱七八槽的罪受,如今还是这么一副嘴脸,他真想剁了她。
“你尽管去!只是告完了状记得回去赶紧收拾收拾回曾家去,别让旁人觉得二伯母教不好庶女,丢了赵家的人。”
语毕,赵谨克拉着季柔便拂袖而去,泼妇之争,多说一句都觉得恶心。
季柔被赵谨克拉着走,这回赵谨克顾念着季柔倒是没有走得很快,只是冷着的脸色走了很远才缓和下来。
季柔看着赵谨克,只觉得很抱歉,到底赵谨克又是为了维护她和赵家人起了争执。
“明日开始,我向婆母去请安吧。”季柔道。
总是要服软的,毕竟她是晚辈。
“不必去。”赵谨克顺嘴便回绝了季柔。
有些人,有些事,是永远都抹不平的,既然如此也不必白费这功夫。
“可到底……礼不可废。”
想想今日赵肜说的,的确是她做的不好,搁到哪里她都不占理。
赵谨克停了脚步,深吸一口气按住季柔的肩膀,郑重道:“你不必忌惮这些,也不必伏低做小讨好她们,你忍让再多她们还都是一样待你。”
赵谨克看着季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剖开来教授:“今后见她们时你得记住了,你是昌安侯季申的嫡女,你父亲是四朝元老,大行皇帝和今上两朝的托孤辅政大臣,你母亲也是一品的诰命,只要昌安侯府在一日,你便是横着走也没人能奈何你。”
“还有赵肜就是个二房的庶女,赵虞也是庶女,这整个靖平侯府只有你一个嫡系的媳妇,你见她们完全不必客气,该是她们争着讨好你才对。我母亲那里你也只同她井水不犯河水就好,没有人能叫你忍气吞声的知道吗?”
赵谨克说得很认真,季柔却听得一怔一怔的,这样的话……听着好生离经叛道,与以前母亲教导她的完全不同。
“听清了吗?”赵谨克看着季柔听愣了的小脸,忍不住笑了一声,点了下季柔的额头,“嗯?”
季柔傻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拼命摇头,这样的话太危险,就好像小时候别人叫她不修女红出去玩儿一样危险。
赵谨克笑了一声,悠悠叹道:“我父亲靖平侯虽然也是辅政,但排在你父亲之后,我母亲的诰命也才到二品。而且我们赵家还是外戚,行事更多顾忌掣肘,仔细说来还不如你们昌安侯府,连我都要矮你一截。”
“没有。”季柔连忙抱住赵谨克的手臂,摇头否决,“你是夫君,母亲说我都要听你的。”
“真的?”赵谨克故意反问。
“真的。”季柔连连点头,用力真诚的眼睛看着赵谨克,像只求饶的兔子。
“那就听我的话,”赵谨克刮了一下季柔的鼻尖,“今后只管大胆跟她们争,再不许你受别人欺负。”
季柔望着赵谨克,眸底又是几分怯怯和躲闪,可看着他面上几分强硬的不容推却,到底是点了点头,哪怕有些勉强。
真是个傻丫头。
赵谨克没有多强求什么,终究凡事,都还有他。
……
昌安侯府,烫金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赵谨克仰头看着那三个大字,这威严恢弘的府门他曾来过两回,第一回是为了迎娶季柔,第二回,是抄家。
如今第三回,还真是……恍若隔世。
“我们进去吧。”季柔从马车上下来,轻声道。
“嗯。”赵谨克点了点头。
昌安侯府很大,比起靖平侯府庭院更为广阔,楼台更为宏伟,毕竟是御赐的宅邸,才绕过影壁就能听到有府里豢养的鹤鸣声。
“老爷和夫人在正堂里呢,一早就等着了,姑爷,姑娘快过去吧。”
老管家上来引路,笑容敦和亲厚,带着赵谨克和季柔就进了正堂。
照例是行礼女婿的礼的,昌安侯季申位高权重四朝元老,哪怕靖平侯府出了个太后依旧及不上这个身份,两个蒲团早早摆在地上,赵谨克睨了一眼,面不改色地同季柔跪下去行了礼。
“贤婿辛苦了,早早前来可有用过早膳?我让人备了不如用上一些?”季申一身简单常服,须发间早已掺了不少银丝,却笑容慈祥可亲,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老翁,只从那言笑间绝看不出两府之间的深仇大恨。
赵谨克眸底冷光动了一下,面上却也温文有礼,“劳岳父大人挂心,出门前已用过了。”
“柔儿,快过来让母亲看看。”王氏伸手一招,面上是掩不住的挂心和思念,微颤的嗓音一响,